苏承望转过身来,有点疑惑地回答到:“我不讨厌他,现在也是。毕竟我和他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今後大概也不会有——只要他别伤害你和小樨。”
闵和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反应,只好笑了一下。
他不太理解苏承望为什麽会有这样豁达的心境。在他的心里,人际关系一旦进入认识的人这条线的上下两个层级,他就会産生鲜明的感情判断。
苏承望是怎麽做到在了解陆尧砚的本性之後,和对方发生肢体冲突,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他自认没有如此胸怀。
“他会这麽想吗……”闵和竹小声说。
一想到陆尧砚和苏承望连友情这块僞装都被撕开,他就感到无比头痛。
他以後又要怎麽面对?
“和竹,别想太多了。他和我处不处得来,不影响我的生活。同理,我和他处不处得来,也不应该影响你的生活。”
闵和竹没出声扫兴,只是勉强地笑了笑。
也许某一天,他能对周遭一切付之一笑。然而现在,他还没有无动于衷的馀裕。
……
也许是疲劳累积到了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今晚脑袋一沾枕头,闵和竹就昏睡过去。
梦里,他什麽都看不见,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关进了一只巨大的笼子。
他能听到笼子外的喧闹,却怎麽都没法撩开笼子上遮蔽的黑布。
谁把他锁在了这里?
他四处走动,在笼中摸索着,想要找到笼子的某个薄弱之处,找寻利器将它磨开一个洞逃脱。
然而他找不到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这个笼子焊接得纹丝合缝。
烦躁的心情支配了他,他不免愤愤。
为什麽他近来总是不顺心?
闵和竹郁闷地踢了一脚笼子,金属发出了被踹动的闷响。
然而这样的响动,却吸引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闵和竹的心脏一紧,他下意识想要为自己找一个掩体,而笼子里空无一物。
光骤然从缝隙里刺入,闵和竹眯着眼睛去看光的来向,却看见了一双巨大的眼瞳。
一双眼睛在看他,无神的丶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凝视着他,似乎在认真观察他打算怎麽做。
闵和竹下意识想逃,可他在镂空的笼中无处可逃。
他想要发出救命的呼喊,却也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在极度恐惧之中,他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
然而此时,他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叹息。
“为什麽要出去呢,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声音,怎麽那麽熟悉?闵和竹强迫自己与那双眼睛对视,却忽然意识到——
就好像……过去的他。
在察觉到这点的时候,他猛然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