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砚,我说了我不想去。”
“是不想和我呆一起,还是真的不喜欢那儿?”
“我都不喜欢。”
“那我就更不能如你意咯。”
“我现在就下去——”
“和竹,”陆尧砚又握住了他的手掌,这一次,用的不是矫揉造作的恳求语气,而是温言细语,“陪陪我吧。”
闵和竹嘴唇翕动。
他胸腔里的火愈演愈烈,可始终找不到一个出口。
也许他是需要一点酒精,来帮助他忘记一切。
……
闵和竹没想到,那条街的深处,还有这麽安静的地方。
比起酒吧,这里更像是一个可以喝酒的书吧。
酒吧里的客人三三两两坐着,虽然有闲聊,但并不吵闹。店里播放的音乐也以舒缓为主,更像是创客空间的布局。
陆尧砚扶着他,慢慢挪到了吧台边。
一坐下,陆尧砚就和调酒师打起了招呼。
两人闲聊几句後,陆尧砚就报了几个闵和竹乍一听,根本没法记住的名字。
调酒师脸上也露出了夸张的神色,连连抱怨陆尧砚这是在为难他。
可陆尧砚轻轻松松就化解了对方的怨气。几句夸赞之後,对方虽然故作不满,却遮掩不住上扬的嘴角,开始调配陆尧砚指名的酒品。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不如说,陆尧砚给他的印象,就像是会和这种社交场合绑定。
“来过几次。”
闵和竹想起饶樨告诉自己的事:“……饶樨和苏承望恋爱的时候?”
陆尧砚点头:“是的。”
闵和竹不知道自己该怎麽想。
明明他和苏承望的关系,在高中时候要比陆尧砚和对方好得多,为什麽後来陆尧砚却能大摇大摆做僚机呢。
又或者从很早开始,以志愿的不同作为分歧的开端,苏承望在他的心里便已符号化,再不是过去高中时代,他可以真实接触到的那个苏承望。
他在喜欢自己的幻想,又或者说,他在喜欢一个概念麽?闵和竹感到了无力。
“你在想他的事吗?”见闵和竹沉默不语,陆尧砚主动开口道。
“嗯。”闵和竹没有避讳这点。
倒不如说,当他能够面对并加以分析的时候,让他痛苦的事,才真正是他释怀的迹象。
“当时不告诉你会比较好吗?”陆尧砚这麽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陆尧砚,当时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闵和竹不相信陆尧砚会有这样的好心。
只是一开始他对于对方的讨厌,叫他把这件事判定为陆尧砚想要看他出糗。
他想起饶樨说的话来,是陆尧砚撮合的苏承望和饶樨……消灭可能性,还要让他深刻地认知。如今看来,对方的所作所为,比他想得还要恶劣。
然而现在的他居然没有感到愤怒,更多的心情是困惑。
他不明白陆尧砚为什麽要花费这麽多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些事。
喜欢啊丶爱啊,这些受激素控制的感情,能够让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吗?
陆尧砚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反而微笑着答非所问到:“见到他的感觉怎麽样?”
“是你联系的苏承望吗?”苏承望来得那麽快,一定是陆尧砚“通风报信”了,闵和竹忽然意识到。
“如果没有饶樨,可能你们也会成为一对吧。”
他们两个人仿佛鸡同鸭讲。但闵和竹知道,是陆尧砚在言语上和他角力。
就像是谁先忍不住辩解,谁就落了下风。
从前的他会和陆尧砚争论不休,只为了逞一时之快。但现在他意兴阑珊,谈论这种刺痛他的事,居然也无法唤起他的激动,他没有心情和陆尧砚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