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砚没有解释他刚才异常的发言,而是继续说到:“但你很快又会把视线转回苏承望的身上。和竹,我真的很嫉妒。”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逐渐拢聚的乌云。
“我不知道自己和你坦白之後,有没有肚量能够继续忍耐下去。但不说出口,我还能忍住。”
陆尧砚不正常。虽然缺乏和人相处的经验,闵和竹的理智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但就在自我保护意识産生的淡淡恐惧和烦躁笼罩他之前,陆尧砚松开了他的手。
“苏承望和饶樨公开以後,我就没法再忍了。我控制不了想来找你的冲动。”陆尧砚情绪低沉地给出对自己的行为的合理解释,“但我清楚,你不喜欢我,只是我不甘心。”
那股压力陡然消泯,闵和竹不由得松了口气,想要逃走的念头也减弱了。
“陆尧砚,我可能是帮过你,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闵和竹实在不解陆尧砚的执着。他想,陆尧砚恐怕是那时候过得太惨,才会对别人的一点好意念念不忘,“你当时大概也只是想谢谢我……”
“也许吧,现在已经说不清了。我想呆在你身边,以哪种身份都好。”
闵和竹转过头去,看见眼眶已经红了的陆尧砚。
他情不自禁地想,陆尧砚列举的喜欢他的原因,至于让陆尧砚这麽喜欢他吗?
但陆尧砚说得也对。有些感情过了这麽多年,又怎麽分辨得清楚。
他喜欢苏承望的理由,在别人看来,恐怕也会不解。
人毕竟是感情动物,就算是他对感情不敏感,也会因为相仿的经历産生共情。
闵和竹心里生出一点不忍。
陆尧砚故作释然地笑着做了总结:“我说完了,但没有打动你。所以现在算是真的失恋了吧。”
他们都没恋爱过,哪来的失恋。只是心里那点不忍,让闵和竹没说出这句话。
他叹了口气,觉得遗憾。
勉强的确没有什麽好结果,他和陆尧砚在感情问题上的受挫算得上半斤八两。
闵和竹本想说点什麽,当作离开前的告别辞,陆尧砚却忽然提议到:“两个失恋的人,不能干一杯吗?”
谁要和死对头互舔伤口,还是情伤。闵和竹嘴唇动了动,还是咽下了这句话。
他把易拉罐里的酒一饮而尽。
“干完了。我走了。”
“和竹,”陆尧砚可怜巴巴地说,“还没碰杯呢。”
什麽关系啊,还碰杯。闵和竹盯着陆尧砚看,又想送佛送到西,就这最後一晚上,他们把所有事说开了,将来也不必再纠缠了。
“我喝完了。”
“我这里还有米酒。”陆尧砚说着,起身去找酒。
闵和竹看着他走开,心想这是自己离开的最佳时机。可不知道为什麽,一瓶啤酒也让他有点醉了。
他好不容易用意念逼迫自己站起来的时候,陆尧砚已经回来了,手上还拿着玻璃瓶。
“这酒很好喝。我以前就想,什麽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可以配这个。”
“陆尧砚,不喝了。”闵和竹摆摆手,“你给我找点饮料。”
“度数不高,尝一点点?很甜,像果味饮料。”
“……好吧,别倒太多了。”他困得要命,只想赶快离开,不得不让步。
陆尧砚听话地只给他倒了一小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