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式见面那会儿,”蒋昭南擡眼与祁砚知对视,平静地陈述事实,“我也没把你喜欢的法餐吃完。”
“那不一样,”祁砚知固执地解释道,“那个时候我没跟你说过我喜欢法餐,现在……”
“现在也一样,”蒋昭南的手顺着祁砚知的後背伸到肩膀,无规律地轻轻拍了拍,“就算你跟我说你喜欢法餐,非常喜欢,特别喜欢,比喜欢我这个人还喜欢。”
“我也不会逼迫自己把东西吃完。”
祁砚知肩膀一停,瞳孔很轻地颤动了一下,蒋昭南捕捉到了,叹了口气後伸出指尖抚摸祁砚知的脸颊,认真说,
“那时候一样,现在一样,祁砚知,你也一样。”
“我喜欢的东西,你有不喜欢的权利。”
祁砚知擡手拢住了蒋昭南的手背,将他的指节撑开铺在自己的脸上,边摩挲边轻声说,“可我们太不一样了,蒋昭南,包括家庭丶喜好丶性格,我们都太不一样,甚至于……”
“相背了。”
“那又怎样?”蒋昭南用被拢住的指尖轻轻勾了勾祁砚知额前的碎发,安抚道,“如果完全一样不才无趣吗?”
“可也不能完全没有共同点吧……”祁砚知闭上眼,享受着蒋昭南手心的温度,诚恳说,“不然我感觉我俩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怎麽都联系不到一起。”
两个世界的人,蒋昭南忽地笑了笑,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包间,包间里坐着两个相对而坐各怀鬼胎的男人。
其实本来就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一个开头并不美妙的意外,神奇地聚在了一起。
但这话蒋昭南只敢心里想想,说出来给祁砚知听的东西又自动变成了安抚。
“可哪怕我俩是两条平行线,现在不照样有了交集?”
“所以啊,”蒋昭南放开发丝,用指腹捏了捏祁砚知脸上柔软的脸颊肉,凑近说,
“别讨好我,祁砚知,就像当时在车上说的那样,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搞委曲求全那套。”
“我……”祁砚知的下巴陷进蒋昭南的掌心里,垂着眸子,吸气说,“我明白。”
“明白就好,”蒋昭南缓缓撤开扶住祁砚知脑袋的手,退到他的头顶拍了拍,笑着说,
“打电话的时候一直跟你道喜,见了面反而忘了说,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当面祝贺会比较真诚。”
“什麽?”祁砚知歪头看他。
漂亮的桃花眼裹着疑惑悄悄地打量过来,流畅的脸颊线条在空气里划出了一个和谐的弧度,蒋昭南低头望过去,忍不住在祁砚知的唇角很轻地吻了一下,然後退开认真说,
“解约快乐,砚知。”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心脏已经炸了个震天响。
“嗯……快乐。”祁砚知低下头,呆呆地应着。
“傻了?”蒋昭南在祁砚知面前挥了挥手,只见他瞳仁慢慢聚焦,与眸子的其他部分隔开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没,”祁砚知瞥眼阻隔了视线,目光盯着一边的牛肉面说,“好可惜,只能浪费了。”
“谁说只能浪费了?”蒋昭南跟着看了过去,挑眉说,“你有洁癖,我又没有。”
“嗯?”
话音刚落,蒋昭南用祁砚知的筷子把他碗里的面并着夹了过去,祁砚知目露惊讶,蒋昭南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把夹过来的面混着搅了搅,然後把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桌上。
“点个外卖,别饿着自己。”
说罢蒋昭南就把手机推到了祁砚知面前。
祁砚知见此哭笑不得,慢慢又把手机推了回去,“我有手机,而且我也不饿。”
“说好的请客就得好好请,”蒋昭南拨开祁砚知的指节,把手机重新推过去按着,“本来就请你吃这麽碗牛肉面我也过意不去,正巧你也吃不了辣,那就按你喜欢的随便点吧。”
“不是,”祁砚知不得不赶忙说,“我真的不饿,刚刚就已经吃饱了。”
“吃饱了?”蒋昭南既震惊又狐疑地看着他,以及自己碗里的面,再问了一遍,“就这几根面你就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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