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银台街的沈府也亮着灯,沈筝刚送走李时源,考虑着他口中计划的可行性。
除此之外,吏部尚书徐府主院书房的灯,也还亮着。
窗外小竹林被雨打得乱七八糟,一阵风吹过,歪七扭八。
隐隐抽泣声充斥着书房,也敲打着徐郅介紧绷的神经,他怒火中烧,拿起房中唯一一把剑便往门口走,却被崔衿音扒住了袖子。
“舅舅,舅舅,外面雨大,您风寒未好,别去”
徐郅介咬牙切齿,目露杀意:“他个老畜生,能苟活到今日,实属命好”
崔衿音第一次看他这般模样,吓得神情呆愣,眼泪也顺着鼻翼流进了嘴里。
从今日回到徐府起,她这眼泪就没停过,看得徐郅介心如刀绞。
外甥女真的太像他阿姐了。
他胸膛快起伏,忍住杀去崔府的怒意,哑声道:“音儿,与崔府断亲。”
“断、断亲?”
二字萦绕在心头,崔衿音神色更加呆愣。
她从未听说过,有哪个未出嫁的姑娘能和父族断亲的
上寻史书,再看当下,世人口中,母族都是“外家”,失去了父族支持的女子,便是流落在外的野猫,无根无基,无依无靠。
“断亲。”徐郅介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他坚定的神色,崔衿音的心不可遏制地动摇了。
什么相府大小姐,什么上京最尊贵的未出阁的姑娘,什么数不尽的金银财宝,那都是外人眼中的崔衿音。
可
想到往日与祖父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又不是那么坚定。
本从小就缺爱,十几年的亲情与陪伴,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割舍的?
见她迟疑,徐郅介把她带去坐下,神色认真,一字一句道:“音儿,你还不明白吗?今日他敢借你之手陷害沈筝,明日就敢把你当做联姻的棋子,就像你母亲与崔尚已的婚事一般。”
他甚至都不愿唤崔尚已一声“姐夫”。
崔衿音双唇颤抖,怎么使劲都闭不上嘴。
徐郅介又说:“待到往后你出嫁,你便不再是崔衿音,你的性命,便也不再如眼下这般重要。”
崔衿音呆呆抬起头,颊肉僵:“祖父他”
“莫再唤他祖父!”徐郅介厉声打断:“我本想多积些功绩,待你出嫁之前朝陛下讨旨。但如今看来,这亲,非断不可!这世间在母族生活的姑娘家是不多,可你还有舅舅!只要舅舅在一日,这上京城中,便没人敢议论你一句!”
且议论又如何!
日子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过的,是苦是甜,本就只有自己心头清楚。
这火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外甥女跳。
“你且好好歇息,其余明日再说。”徐郅介唤来侍从,大步朝外走去。
崔衿音回过神,“您去哪儿?”
徐郅介脚步微顿,“去一趟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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