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sa
“岑寂语。”
岑寂语瘫倒在地,身体因失血过多而喘息,胸膛急速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脸色惨白如纸,唇瓣也失去了血色,眼神涣散,显然濒临极限。鲜血从脖颈的伤口汩汩流出,浸透了衣襟,蜿蜒着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萨麦尔单膝跪地,猩红的眼眸渐渐暗下,沉寂中带着浓烈的懊悔与自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欧文的血迹,令人作呕的腥气弥漫在鼻端。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无法忍受让这样的污秽碰触到眼前这个虚弱的人。
萨麦尔擡手,一道淡淡的黑光从指尖流转而出,将手上的鲜血尽数抹去,直至恢复干净。随後,他伸手托起岑寂语的後脑,动作异常缓慢,甚至有几分虔诚,将其轻轻扶住。
“对不起……岑寂语。”萨麦尔低声喃喃,沙哑的声音满是酸楚,“我没有察觉到。。。。。。”
他俯下身,靠近岑寂语的脖颈,伸出舌尖缓慢地滑过伤口。那鲜血的腥味带着一丝甘甜涌入口中,喉结微微滚动,却压抑着自己的本能,不让贪欲占据丝毫上风。
岑寂语感受到颈间的湿度,擡起厚重的眼皮,虚弱问询,“你。。。。。。在。。。。。。干嘛?”右手因疼痛早已下意识揪紧了萨麦尔的衣袍。
“嘘。。。。。。等会就不痛了,忍一下好不好。。。。。。”
萨麦尔嘴角沾着可怖的血,却像哄着小孩般,带着乞求的语气,捧着岑寂语的後脑勺轻柔地摸着那头秀发。
这是岑寂语从未听到过的温柔,他吐了口气,将所有重量彻底压在了身後的依靠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萨麦尔的呼吸随着动作微微加重,吐出的气息带着诡异的热度,拂过岑寂语冰冷的皮肤,激起一阵轻微的颤栗。那热度仿佛带着某种难以理解的力量,伤口的血流渐渐止住,渗出的血迹开始结痂,虽然仍未完全愈合,但足以暂缓危机。
每一寸伤口都被仔细舔过,像是不愿浪费任何一滴鲜血。
“剩下的……需要绷带。”萨麦尔停下动作,擡起头,猩红的眸子恢复了几分冷静转为平常的紫色,“再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他伸出手,指尖拂过岑寂语正在缓慢愈合的伤口边缘,将残留的血迹轻轻拭去。
收起复杂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将岑寂语从地上抱起,萨麦尔的力道既稳又柔,仿佛怀里抱的是一件易碎的珍宝。怀中人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眼神涣散,但好在呼吸没有先前那般虚弱了。
抱着走进房间,轻轻将手上的人暂时放在沙发上,萨麦尔低声安抚,“先在这里躺一下,我去放热水。”
待浴缸渐渐注满温热的水,他才又回到沙发旁,蹲下身解开岑寂语沾满血迹的衣服,将那些布料轻轻褪去,拿起一浴巾裹住赤裸的身体,将其抱进了浴缸。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岑寂语冰冷的身体,蒸汽弥散开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让热水舒缓一下神经和肌肉。”
“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时听到身後传来微弱的声音。
“等等……”岑寂语虚弱地开口,声音微不可闻,“Sasa。。。。。。你打算怎麽处理大哥?”
就这短短一句话就足以让萨麦尔呆滞。
“你叫我什麽?!”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仿佛被什麽无形的力量拉住。身体微微僵硬,缓缓回头,深紫的瞳孔收缩成一线,像是不可置信地听错了什麽。
“你再叫一遍?!”他的声音低哑,透着一丝颤抖。
浴缸中的岑寂语极力让自己涣散的眼神重聚,“Sasa……”他再一次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那是从前的岑寂语才会用的语气。
萨麦尔的心猛然一震,那一声轻唤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曾经深藏在记忆中的称呼,曾经让他无数次痛苦怀念的名字,竟然再次从岑寂语口中传出。
他有些脱力地回到浴缸边,膝盖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瞬间跪倒在淌水的瓷砖上,双手颤抖地握住岑寂语温湿的手。
“寂语……你回来了?”声音宛若历史馀烬的火星,沾染着尘雾般的深沉。眸子染上浓烈的情感,萨麦尔的指尖紧紧扣住那冰凉的手,生怕这是一个转瞬即逝的梦。
“你怎麽突然回来了!”抓着岑寂语胳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萨麦尔拼尽全力将那手掌紧贴着自己的脸,“当时我叫了你那麽久都没出来。。。。。。”
他止不住地来回蹭着,“你好好摸摸我的脸。。。。。。好好看看我。。。。。。好不好?”
岑寂语的目光逐渐聚焦,疲惫的脸上隐约透出一丝清明。他看着萨麦尔,嘴唇微微翕动,像是在回忆又像在确认:“你在哭吗,Sasa?”
“寂语,我等了太久,太久……”萨麦尔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震惊逐渐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取代。他垂下头,仍贴着岑寂语的手心,低声喃喃:“你知不知现在的你变了很多?”
“不,也不能这麽说。”他暗自摇了摇头否认,“只是和我们相爱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