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椅子吃了起来,越吃心里越不是滋味。
记忆中那些记忆深刻的面孔在此刻犹如泉涌将他冲刷。
柔情似水的姬玛,亭亭玉立的夏洛特和性格古怪的霍华德。。。。。。
这栋庄园的格局与风格不再留有那个年代的痕迹,岑寂语也不再听到仆人们的窃窃私语,不再闻到霍华德爱抽的雪茄气味以及夏洛特身上独有的清新雏菊香。
“在想什麽?”
萨麦尔不合时宜地开了个口。
岑寂语带些力度地将筷子砸在了桌上,“我吃饱了。”扶着桌子便蹭地站了起来,“明天别做了,都要吃吐了。。。。。。”
他转身向大门走去。
“岑先生。”萨麦尔喊了他一声,“您还是先别出去为好。”
“为什麽?我去透透气不行?”岑寂语的手已经落在了把手上,“少管我。。。。。。”
,说着便一脚踏了出去。
萨麦尔在後面无奈地叹了口气,笑容愈发邪气,眼中又变为了类蛇的竖瞳。
【我提醒过你的。。。。。。算了,迟早都要面对。。。。。。】
岑寂语一脚踏入了黑暗,无尽的黑暗。
“什麽情况?”
他转身向屋内看去,萨麦尔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等等!萨麦尔!这到底怎麽回事?!”
惶恐化为黑水疯狂漫涨,没过膝盖,逼至鼻腔。
岑寂语打着颤,发觉握着的门把像黄沙般破碎,从手心流过。
眼前的黑暗刮擦着他的脸颊,吞没了身後的一切意象。
“向前走。。。。。。”
在他手足无措之时,一道声音指引前行的方向。
呼了口气,岑寂语稳稳心神,在不断的自我安慰中迈着步子向前。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不知走了多久,他脚底的黑暗无限漫延,根本看不到尽头。
“萨麦尔。。。。。。萨麦尔!”
岑寂语开始疯狂呼喊那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声音像弹力球般在空间中来回碰壁丶四处回响。
虽然没见到萨麦尔的出现,但眼前单一的场景终是有了些许变化。
可怖的红色如酒液般向他涌动,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气味,那令人作呕却又有些熟悉的气味。
岑寂语单手挡着刺眼的光线,一轮血月高悬于夜空。
黑雾散去,他发觉自己身处破败的城东,脚底是那散布着马粪的石板路。
“这。。。。。。。是通往萨姆家的那条路。。。。。。”
一簇黑影泛着银光在深处的小巷一闪而过。
夜晚不似白天,没了闹市的嘈杂和商贩们的吆喝声,周遭的建筑就只剩寂寥恐怖,破烂的瓦缝仿佛伸出血爪,张牙舞爪。
岑寂语有些发怵,交叠着双臂做出防卫的姿态。
他顺着街边,朝着萨姆家的方向走去。
青苔染绿了烟熏黑的石墙,那扇窄门边挂着的铁锈壁灯燃着微小的黄光,油尽灯枯之象。
“萨姆?萨姆!”
岑寂语站在门口喊了几声,又敲了门,没人反应。
“这是什麽时候?”
他低头思索着时间线,如果照梦中美好的幻想推断,此刻应当是往後幸福日子中相当平凡的一晚。
只不过今晚的血月格外瘆人,岑寂语不敢直视太久,怕那血口突然张开将他吞没。
“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