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罪无肃,就没有他这条命,他又有什麽资格评判罪无肃的对错?
他开玩笑道:“怎麽?就因为我跟他有这层关系,所以你想让人来抓我啊?”
方钰勋笑着摇摇头,“怎麽会?”
“您是您,他是他,你们是不一样的。”
吃饭时,茵氏问道:“糯哥儿的病是怎麽好的?”
方钰勋并没有提果子的存在,只是言简意赅道:“因祸得福,大病一场就好了。”
巫茵疑惑的问:“糯哥儿傻的时候我还小,只听说是发烧把人烧坏了。糯哥儿,你是怎麽发烧的?”
糯哥儿的情绪激动起来,“糯哥儿才不是发烧把人烧坏的,糯哥儿是被吓到的,糯哥儿亲眼看到巫愿景和廉兆美把已经死掉的宁婶子推下山坡僞装成意外的。”
衆人皆是一惊。
老李伯的眼里浮现愧疚,“这麽说来,我不止是害了宁氏,还害了你。”
“那怎麽能说是你的错?”糯哥儿瘪着嘴,“分明就是坏人的错,夫君,他们杀了人,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吗?”
赵保务无奈道:“那你们说晚了,他们早就死了。”
糯哥儿和方钰勋皆是一怔,“嗯?”
“巫愿景和廉兆美不是在一起过日子吗?这避难城种出粮食,我们这些百姓得到的报酬也多了,这报酬一多,人一吃饱肚子啊,就容易乱来。”
茵氏解释道:“方长寿那个时候正好在给人牙子牵线搭桥,专门做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他也是不安好心,竟给巫愿景介绍了一个姑娘,巫愿景一时鬼迷心窍,花光家里的粮食买了姑娘的初夜,这事被廉兆美知道後,廉兆美就闹开了,但是巫愿景当不了里正後算是彻底不管不顾了,他也不管廉兆美怎麽闹,该干嘛干嘛,哪知道廉兆美想不开,一刀刺死巫愿景後自杀了。”
方钰勋沉眸,心底的情绪复杂。
糯哥儿惊的嘴巴张了张,最後什麽都没说。
“当初逃难,他们那麽拼命的想活下去,那麽严重的疫病都没将他们打倒,可如今日子好过後,他们却这般轻易的死去了。”老赵伯叹道:“都是报应啊。”
天色已黑,方钰勋和糯哥儿起身告别。
衆人目送着他们远去。
回屋时,老李伯忽的喊住巫茵,“之前小平头从强盗手里抢回来的石头是什麽样的?人老了记性不好,总记不清。”
茵氏应道:“红色的,在太阳底下会发光,很剔透,是好看又很特别的石头。”
老李伯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後,转身进了屋子。
方钰勋回去的路上一直皱着眉,糯哥儿踮起脚尖,用手强行扶平方钰勋的眉头,“夫君,皱眉会变老的。”
方钰勋问糯哥儿:“糯哥儿,这次跟老李伯的谈话中,你有没有觉出哪里不对?”
糯哥儿脑袋一歪,疑惑的看向小平头,“小平头,你觉得老李伯奇怪吗?”
小平头摇摇头。
方钰勋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搂着糯哥儿往前走,“我是觉得他说的话不对。”
糯哥儿摇头,“糯哥儿不认为老李伯在说谎哦。”
方钰勋无奈,“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糯哥儿反问,“那你是什麽意思嘛?你话又不说清楚,非得让糯哥儿猜,糯哥儿猜了你又说不对,你看看,你现在又皱起眉来了?”
方钰勋:“……皱眉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说:“我就是觉得不对,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糯哥儿摇头道:“夫君,你现在说的话,糯哥儿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方钰勋失笑揉了揉糯哥儿的头发,“好好好,我不说了。”
“方兄!”楚纤越迎面走来,控诉道:“你们去哪里了,你们知道我在这等多久了吗?”
糯哥儿看着他,“我们去找老李伯他们了呀。”
方钰勋看他,笑道:“怎麽?你被赶出来了?”
楚纤越:“……方兄,求你,有时候说话不要这麽一针见血。”
“夫君不是一针见血,是因为夫君聪明呀。”糯哥儿得意的说:“我家夫君最厉害了。”
楚纤越怒,“糯哥儿,我就瞧不惯你这副嘚瑟样!”
糯哥儿下巴一擡,“糯哥儿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斗不过我的模样!”
“你你你!”楚纤越指着糯哥儿的手发抖,“你这欠揍的模样简直跟我师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