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氏喜极而泣。
这一路走来,入目皆是干裂的土地,但是现在她看到了一条小溪流。
小溪流的水相比整个宽敞的河道而言少的可怜,但是这点水却是他们生的希望。
“还有鱼!”赵保务伸长了手去抓溪流里漂浮的小鱼。
方钰勋假装装了点水,“我和糯哥儿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什麽能吃的东西。”
老李伯闻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
方钰勋带着糯哥儿走出约莫一里地,在杂草较多的地方随地丢下五只野鸭,还零零散散放了几窝鸭蛋。
放完後,他给了糯哥儿一个眼神。
糯哥儿小跑回去,小平头飞窜跟上。
在快要跑到河边的时候,糯哥儿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大家快来呀!有鸭子!”
在河道边的衆人闻言飞也似的冲过来。
“那有鸭子!快!我这边堵着。”
“嚯,好肥的鸭子!”
“娘!这里有鸭蛋!”
一阵兵荒马乱过後,衆人皆满载而归,满脸喜意。
巫茵笑着说:“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麽多鸭子。”
“是啊。”赵保务笑道,“前头走过去那麽多难民,竟然没有难民进来找一找,我们运气真好。”
老赵伯一手拍在赵保务脑门上,“抓你的鸭子就是了,咋那麽多话?”
赵保务捂着脑门,“爷,你会把我拍傻的。”
方钰勋松开糯哥儿,牵着糯哥儿往回走,“鸭蛋能吃先给吃了,这种天气放太久会坏掉,肉的话做成肉干,我们在这休息一天。”
衆人没什麽意见,快要到河道的时候,小平头浑身毛发一炸,对着河道的方向凶狠的呲牙。
老李伯皱眉道:“有血腥味。”
衆人面色剧变,方钰勋当即道:“东西先藏起来,老赵伯和茵氏母女在这看着,我们过去看看情况。”
糯哥儿紧紧抓着方钰勋,见方钰勋没把他扔下後才略微松了口气。
因为担心这林子里会不会有什麽野兽,方钰勋的刀是随身携带的,老李伯更是到哪都没放下过他身上的弓。
赵保务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握在掌心。
他们小心翼翼的靠近河道,隐隐约约听到人的说话声和笑声。
糯哥儿脚步一顿,眼泪毫无预兆的从他眼里涌出,“牛丶牛死了。”
衆人瞳孔骤缩,方钰勋握紧了手中的大砍刀,“小平头,保护好糯哥儿。”
他带着人走到河道边,映入眼帘的是躺在河道边上胸口微微起伏的牛。
牛被人放了血,它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牛眸里溢满了泪。
在看到方钰勋和糯哥儿时,他的脚动了动,似是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最後却又重重的跌回泥里。
“娘,人回来了!”廉重山发现了他们。
莞氏嗤声道:“怕什麽?咱大廉村三四十号人,还怕他们不成?”
大廉村的壮汉看到他们皆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随处捡来的木棍。
方钰勋看向里正,“想跟我们打一架?”
里正笑着说:“你们有刀,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跟你们打的。”
方钰勋面色冰冷,“那你们这是什麽意思?”
里正长长的叹了口气,“方小兄弟,我们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你又天天拉着一头牛在我们面前转,这也怪不得我们啊,谁都想活着,这一头畜牲,哪里有人命重要?”
“就算是畜牲那也是我的畜牲,什麽时候轮到你们来帮我杀了?”
里正无奈一摆手,“杀也杀了,现在也没办法了,要不我们分你点肉,你看这事就算了?毕竟我们人多,真打起来也不合适啊。”
“呸!”老李伯直接吐了里正一脸口水。
里正一怒,赵保务模仿着里正刚才的语气道:“吐也吐了,现在也没办法了,要不我给你也吐一口水,你看这事就算了?毕竟我们手里有刀,真打起来也不合适啊。”
里正面色青绿,老李伯冷笑连连。
方钰勋道:“除了牛,把我们的其他东西都还给我们。”
他看向被莞氏霸占的凉席,“任何东西!”
“好!”里正回头看向大廉村的人,喝道:“还愣着干什麽?把东西还给人家啊。”
莞氏霸占着凉席不肯还,还有人手里捏着草药想往自己兜里藏,老李伯弯弓射箭。
长箭咻的一下切断莞氏的发丝,深深扎进莞氏身旁的树干。
莞氏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