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按照老规矩,温林生和邹丽娟关于养老丶过年丶一个孩子随母姓的条件都是没有根据,站不住脚的。他们从前这样提条件是料想温楠性子软,什麽都不懂。
今时不同往日,而且李谦扬还把温楠支开了。
邹丽娟见场面僵下来,打圆场说:“什麽老规矩的,不能比,以前兄弟姐妹五六个,现在大部分是独生子女,谁还讲老一辈的那套。”
李谦扬笑笑,看向温勤,“姐姐结婚的时候按什麽规矩办的?”
温勤从头到尾沉默,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李谦扬一声姐姐惊得她猛擡头,直愣愣两秒才反应过来,尬笑:“我结婚八九年了,记不太清楚。”说完目光看向邹丽娟。
邹丽娟依然不肯主动提,又开始兜圈子,说:“说句实话,温楠从小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什麽都不爱跟我们讲,突然说要结婚,我们常年在外,也来不及回老家问问现在的婚嫁有什麽讲究。”
“不算突然。”李谦扬顿了下,“大四那年她提过一次,当时叔叔阿姨同意她留在榕宁市的条件是我们结婚。”
一记惊雷。
每个人脸上变幻着各异的表情。尴尬丶惊诧丶恼怒交织上映。
邹丽娟模糊不清地熟悉感终于明了了。昨天旁敲侧击打探消息,她有一种熟悉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温勤也恍然明白昨晚温楠那句话的意思。
李谦扬的目光扫过对面,脸色冷了下来。
“温楠是一个内心柔软又坚韧的人,你们对她不闻不问,克扣生活费,不让她考研,她连抱怨一句都没有,一声不吭自己解决,她就这样,条件有限也能把每一天过得很好。我想,她这样的女生在哪儿都能过得不差。。。”
“我怎麽都没想到这六年她吃了这麽多苦。你们应该知道。。。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她。。。”李谦扬搭在桌上,捏着杯子的手背浮起青筋,“你们把她逼死了。。。”
顿了数秒,他深吸一口气,说:“两次。”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咬着牙说完一句话:“你们的女儿被你们逼到轻生了两次。”
一字一句将包厢里的空气抽离。
温林生僵在位置上。
邹丽娟的眼泪真实流了下来。
温勤低着头,抹了抹脸庞。
“她的手腕上有道疤痕,去年生日的晚上。。。阿姨,她接完您的电话,割腕了。。。”李谦扬揭开血淋淋的事实,再说出来的话只剩下嘲讽,“你们差一点就只能对着她的墓碑要钱。”
邹丽娟脸色煞白。
李谦扬冷眼旁观,继续说。
“叔叔阿姨,你们用生活费威胁她的时候想过她工作没着落要怎麽生活吗?你们知道她怎麽熬过来的吗?早上吃馒头,晚上吃最便宜的袋装泡面。她才二十出头,就在一夜间长出一缕白头发。”
“你们跟她要的每一分钱都是她透支身体换来的,工作日上班,周末兼职,冬天穿裙子,夏天穿棉袄,早出晚归,受人欺负,被人骚扰。。。。。。她是人,不是全年无休的赚钱机器,承受不住日复一日的连轴转。”
“这些年她只向你们求助过一次,唯一一次,被拒绝了。你们如果对她有一点关心就会发现她生病了,整整十三个月,她在吃药复诊做治疗,你们在跟她冷战丶要钱丶刺激她。。。”他松开捏在手里的杯子,“你们把她往死里逼还要求她讲道德有情感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如果你们觉得生她养她是天大的恩,理所应当做牛做马报答你们,那麽,将来她为你们没有能力的晚年提供保障,你们是不是也应该对她感恩戴德?”李谦扬缓缓靠在椅背,“还是说你们以後不需要靠她?”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
邹丽娟仍在默默流泪,温林生没有张口,温勤依旧低着头。
李谦扬的目光扫过对面,他不指望几句话改变什麽。
“叔叔阿姨不肯说一个数字,我就按照你们的要求给二十万,这些年你们也从她手里要了不少的钱和东西,足够偿还你们抚养她的费用,以後,温楠由我守护。您放心,我不是要求你们断绝关系,只要叔叔阿姨不再让她受委屈,一切好说。如果你们对这个女儿还有一点感情,可以去了解一下抑郁症是怎样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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