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她演戏,“正常冰。”
“好的,您稍等。”
温楠取出冰格,把所有冰块倒入杯中,加入常温水和牛奶,轻晃杯子摇匀,递过去:“最佳饮用时间是一小时之内哦。”随後亮出收款码:“鉴于您是新客,收您九块九。”
李谦扬大笑起来:“好别致的手冲咖啡。”
温楠:“没毛病啊,我亲手冲的咖啡,简称手冲咖啡。别笑,付钱。”
李谦扬扫码付款,尝了一口,亲了下她,“五星好评。”
“盯电脑几个小时了,休息几分钟,对眼睛好,对身体也好。跟我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她抿了下唇,尝到咖啡的味道。
他起身跟着她走到照片墙,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揽着她的腰。
“我刚选的照片,喜欢吗?”她指着最显眼的几张照片。
“喜欢。”
她又指着其中一张看不出主题的照片说:“这个小雪人是你。前年的十二月,我在山上给你打了一通电话。”
李谦扬一愣,他对此的印象为零。
她笑了下,“手机没信号,电话没打出去。”
那趟西南之旅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冲动。
十二月初,她查了自己的年假,只用了半天。
月初跟老板表明了休年假,用两个星期加班加点工作。忙得没时间做攻略,临时买了张飞往蓉城的机票。
听说蓉城是休闲之都,而她迫切需要放松。
出发之前,她上秤称了体重,做了记录。这半年,她的胃口不好,吃的少睡的少,学姐说她过瘦了。她对自身的管控向来严格,原就瘦,如今真有点像营养不良。
飞机落地,她开机,微信连续响了几声,其中几条是家庭群里温勤发的新家装修进度。
她退出,回复方书哲的消息:[平安降落。]
蓉城空气冰凉刺骨,天空灰蒙蒙,看不到一丝阳光略显压抑。但并不影响她的期待,她在机场似乎闻到了麻辣的香味,一颗长久怠工的胃忽然有了食欲。
她拖着行李箱坐上前往市中心酒店的地铁。
酒店前台在三楼,她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同样独自拉着行李箱的女生,和她一同走到前台办理入住。
安顿完毕,她在酒店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後去吃火锅。
点的微辣,但依旧辣。从火锅店出来辣味残留在口腔,她在奶茶店和咖啡店之间选择咖啡店。
她走进火锅店隔壁巷子的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冰美式,离开时一个女生朝她笑了下,“我们住同一家酒店,我刚才也在巷子口的火锅店吃火锅。”
她记得,也笑了笑,指了下女生前面的空位置,坐下来。
两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人就这麽聊了起来。
温楠想起去室外抽烟前问她介不介意烟味?抽完烟身上会有烟味。
女生也拿出了烟。
两人相视一笑,聊起了各自的爱情,握着冰冷的咖啡走在陌生的城市,谁也没有说安慰的话,也许是共同的认知,有些伤痛,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
在电梯里分别,互相加了微信。
女生和温楠同个姓氏,温楠觉得她的名字很好听。
女生叫温沛恩。
两人都没有做攻略,第二天相约去寻好吃的,共同决定走川西线。原本想租车自驾,但在网上查看游记过程中都对自己的驾驶技术不自信,改成包车。
翻越折多山时漫天白雾,路不好走,到达停车场几分钟,太阳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後在茫茫天地中迎着雪风,一声不吭往上爬。
白雪皑皑原来是这样的壮美。
她麻木的心被眼前的景色一点点软化,眼眶莫名地湿掉。
到山顶,她不顾衆人的眼光躺下来打了一个滚。
下山时温沛恩说:“你应该联系他,把话说清楚,不明不白被分手最伤人心。”
她坐在台阶上休息,脱掉手套在积雪上画了一个轮廓。
远离熟悉的环境,整个人好像被清空,只剩下他。她输入那串倒背如流的号码,觉得自己紧张地快要窒息。
指尖触在绿色的按键,电话长时间的寂静。
她这才注意到手机处于无信号状态。
旅行结束,她走出机场,纠缠许久的窒息感重新扑面而来。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上秤,体重没有增长。食欲也没有好转。短暂的逃离没有缓解任何症状。
温楠和温沛恩保持断断续续的联系,偶尔的聊天也没有固定的时间,不在意对方是否及时回复,有时候一场简短的对话会持续几天。
今年春节收到消息,相爱的第十年,与父母抗争的第六年,温沛恩的父母松动了,尝试接受女儿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