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什麽都没说。
他叹气,摸了摸她的头,“我们说好要对彼此坦诚。我先回学校,你想好了告诉我。”
温楠站在宿舍阳台,掌心的手机振了一下,她回过神,指尖又僵又痛。
短短的三个字:[我到了。]
两人之间像榕宁市的气候,没有过渡的秋天,从夏天突然进入了冬天。
电话里说的最多的是吃了吗?天气冷多穿点,早点休息。剩下的是沉默,沉默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期末考结束,学校放寒假。
李谦扬先到了动车站,春运在即,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
温楠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朝他走去。
李谦扬搓搓手,贴在她冻红的耳朵:“冷不冷?”
她摇头,牵住他的手,“走吧。”
她没有像往年那般说个不停,一上车就靠在他肩上睡觉。
这时候的动车只到市里。每个寒假李谦扬都先陪她到汽车站,再回市里的家。
到了汽车站,他忽然提议:“我开车送你回去。”
她摇头,“路不好走,我不放心。赶紧回家休息,我到了给你发消息。”
“温楠,”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为什麽突然改变主意?”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擡起头:“车马上要开了,过完年再说好吗?”
李谦扬直到客车离开才回家。
交往多年遇到的最大分歧,因为距离被拉得更深。
年前,父母回到家向温楠打听李谦扬家的态度。
温楠不知道怎麽开口。
邹丽娟见她不说话脸上露出得意,仿佛是意料之中,“我和你爸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不会错的,他是在耗你,早点看清对方也好。你啊,从小一门心思的读书,太单纯了,谈恋爱说的话都好听,别当真。”
温楠近乎恳求说:“结婚的条件能不能少提一点?我问了几个邻居,聘礼根本没那麽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毕业证都还没领,怎麽可能有钱给你们发生活费。等我有能力了可以给你钱,我是你女儿,将来肯定会给你养老。”
邹丽娟摇摇头叹息,眼里充满孺子不可教的失望:“按你的意思是什麽都不要,我辛苦养大的女儿白送给他?”
她恼怒,说出了心声:“妈,你这样跟卖我有什麽差别?”
邹丽娟语重心长的语调急转直下,“好啊,原来你是这样想啊!我和你爸真想卖你至少几十万起,他是独生子,如果有兄弟姐妹就不止这几个条件,我们都是为了你,现在不把话说清楚等结完婚人家想怎麽拿捏你都可以。”
温楠看着母亲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狰狞。
这话的意思在她听来是他父母的财産都是他的,将来也是她的,他们才随便提了几个条件,她别不知好歹。
温楠很尊敬李谦扬的爸妈,多年来她在李谦扬的口述中见证了他父母的恩爱,也看到了他爸妈从无到有的艰辛。她见过他的家人,很喜欢他的家庭氛围。在父母提出结婚的条件之前她都沉浸在幸福。
但现在,她每天都在据理力争:“妈,你不能因为人家庭条件好就这样提要求。”
邹丽娟指着她,极度不耐烦:“好了好了,随便你,你翅膀硬了,我和你爸管不着你了!你想倒贴就倒贴,以後你的事不要再跟我说。”
温楠一言不发走到门口。
冬夜里的山风阴冷潮湿,呼呼往她心里的裂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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