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试图说服邹丽娟:“妈,计较这些干嘛,我和他将来是要结婚的。”
邹丽娟气急:“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定?你工作赚钱给他花,等他研究生毕业再抛弃你你怎麽办?”
既然坦白了,索性都交代,她继续往下说,“他不是那种人,他很优秀,对我很好。你的担忧也不存在,他父母从不会克扣他的生活费,他爷爷奶奶送了套老家市区的房子给他当作考上大学的礼物,每月有稳定的租金。他需要惦记我那点工资吗?”
邹丽娟听到这才问起李谦扬的情况。
温楠三言两语讲述了他爸妈的工作,他的学校和专业。
“知道了,我和你爸商量一下。”
这句话在温楠听来是默许。
邹丽娟和温林生商量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邹丽娟在电话里担忧,“万一他毕业了跟你分手怎麽办?年轻的几年都耗在他身上,你什麽都得不到。我不放心,除非他给你一个名分。他家境优渥,又念名校,条件这麽好,盯着的人就多,你们结了婚,我们也放心。”
她对即将颠覆认知的暴风雨毫无预感,但她知道,彼此都在自己的未来里。
过去二十几年,温楠的心思都在读书上,对结婚不了解。说到结婚,她自然地打听:“老家结婚有什麽习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握着手机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含羞弯起。
她自认为这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们没有理由反对。更何况,父母除了提醒她报恩的话,一直表现的通情达理,他们会劝邻居家的叔叔婶婶想开点,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只要女儿在男方家过的好就行;也会在表哥娶老婆谈聘礼时指责女方家要求过多。
他们也很热情大方。每逢回老家,必定满汉全席宴请左邻右舍和亲戚;她妈妈对娘家的亲戚更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毫不吝啬。
她满心欢喜幻想与深爱少年的未来。
邹丽娟却在电话里说。
“我们家没有男孩,你姐姐赚的不够她自己开销,我们主要靠你养老,你结婚後每个月给我们两千生活费。你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也要照顾到他们。彩礼的话我们那最少十五万八,这个彩礼是给父母的。”
“还有,三金不能少,不管你们生几个孩子,至少要一个孩子跟你姓。”
“两家轮流过年。”
“既然想留在榕宁市,房子总要有一套吧,要加你的名字。”
“对了,我们那还有一个风俗,没有嫁妆。”
“就这几个要求,对方同意就上门提亲吧。”
一盆冰水兜头而下。
邹丽娟说的条件,就算她再不懂也知道过分了。她提出反驳,才说第一句就被邹丽娟打断:“你还没有跟对方结婚,胳膊肘就先拐了出去。”
“我没有。”
“他家境比你好,学校比你好,继续读研究生,学历又比你好,处处都比你好。什麽都不要是不是显得你掉价?你想让别人笑你倒贴吗?”
这是什麽歪理?温楠气得浑身发抖,“家境好坏是我能选择的吗?研究生是我不想读的吗?是你说没钱,是你让我早点工作帮你们减轻负担。”
邹丽娟冷声:“你怪我和你爸没用拖累了你?好好好,没想到我会生出你这麽个女儿,还没嫁到有钱人家就嫌弃我们。”
温楠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亲蛮不讲理,又气又委屈:“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和他结婚是因为感情。”
邹丽娟循循诱导:“感情能当饭吃吗?说难听一点,他一个没钱没收入的学生,你们现在结婚,亏的是你。你说他在市里有房子,你看过吗?是在他名下吗?好,就算是,那也是婚前财産,跟你没一点关系。”
温楠不吃这套,“我亏什麽?我没房没车没钱,一无所有。”
邹丽娟气得咬牙切齿,“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他学法律,他爸也干这行,还是老板,你不趁现在给自己做打算,万一他要跟你离婚你拿什麽争?你争的过他吗?我和你爸提这些还不是为你做打算。你懂不懂?给的越多说明越重视你。”
温楠怎麽也没想到建立在爱情上的婚姻在邹丽娟嘴里全是算计。她太气恼,也太信任父母,没有意识到邹丽娟的条件的实际好处都在他们手里,为她做打算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她只顾着表明自己的想法:“我要跟人争什麽?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你不要?你倒贴嫁给他,将来过不下去了,你要钱没钱,要房没房,一个离过婚的人想再嫁都难。”电话那头邹丽娟的声音缓和下来:“你爸找人打听过,他爸的律所在市里数一数二,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关系,我们只是普通人家,争不过他们。我和你爸都是为你的将来考虑,你也要争气点,不能让人看轻了。”
争气这个词突然间将她一直以来不负所望的沾沾自喜撕得粉碎。
她以为努力读书考上好大学不让他们操心就是争气。
她以为毕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替他们增光就是争气。
她以为改变进厂打工的命运就是争气。
她以为的争气和父母口中的争气完全是两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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