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把卷好的面团放入吐司盒,盖上保鲜膜,端起两盒吐司:“多了去了。”
“教教我呗。”李谦扬跟她走进厨房,“我每周末上门求学怎麽样?”
温楠转身差点撞到他身上,越过他取了一个大碗装水,放入牛腩,“不需要这麽麻烦,现在教你。”
拧巴了几个小时的气氛在她的玩笑下得到缓解。
温楠在厨房提前准备配料,手把手教导兴致盎然的李谦扬。
十五分钟後。
她体会到高中时李谦扬给自己辅导数学的抓狂。尤其是刚开始,讲过的题型变一下,她又懵了。几次之後,他就急了。後来他拿出高一的数学课本,每个周日下午在教室里补课,从头学起,将知识点串起来才把她原来固有的僵硬思维通通打碎。
说起来,高中恋爱约会最常做的事就是食堂吃饭和教室学习,偶尔做题累了才愿意跟他逛一圈县城。
那时候她不懂,现在算是感同身受了。因为喜欢,所以有超乎想象的耐心。
温楠一边教他处理食材,一边教他正确的用刀方法。换了两次乳胶手套,手套内起了一层汗水才把食材准备好,放入冰箱。
准备工作做完,她坐下来刷手机,狗子找准机会跳到她腿上。其实,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手机,短短几个小时他腕间的手绳频频在她眼前出现,她的魂都被勾走了。
李谦扬冒出一个个问题打断她,一会儿问她柜里的小陶人怎麽有点像她?一会儿问摆在柜上的花器是哪儿买的?一会儿问她的音乐盒怎麽玩?再然後问照片墙上怎麽粘着一个红包?
她说:“搬家那天老方给的,工作後第一次收到红包,摆着纪念。”
他哦了声,看着立在柜子上几个小时且无人问津的纸袋默了默,自然地挪开她的脚,往脚凳上坐:“给你搬新家的礼物。”
一个纯色小纸袋,没有文字图案,温楠看不出是什麽。上次那条五位数的手链她都没想好怎麽处理,这次又来一个,她缩着手,谨慎地问:“什麽?”
“乔迁礼啊。”他眼神坦然。
“你上周才送。”
“不一样,一个礼物不能送两次。”李谦扬捏紧纸袋口:“要一视同仁,除非你对我区别对待。”
温楠的视线对上他的,他才是特殊的那个,她对他的熟悉感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接近满值状态。
她的手触在纸袋,李谦扬露出笑:“说好了,不许区别对待。”
李谦扬看她点了头,松开手。
温楠目瞪口呆,後悔答应的太早,又有些想笑。
一个厚重的红包。不,应该说是一块红砖。
李谦扬挂掉谢凡的电话。他知道她什麽都不会说,温楠把他拦在防线之外。
邱秋看到来电显示心里有了答案。果然,和温楠有关。
“上次回来她才告诉我,该买的都买了,她说不缺东西。”邱秋第一时间就问了她缺什麽。
李谦扬闻言,又问:“这个房子是她自己买的还是她爸妈也出了钱?”
只会逼自己女儿要钱的父母,不用问都知道不可能帮她买房。邱秋气鼓鼓地翻白眼,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音,“她爸妈只会吸她的血怎麽可能出钱给她买房?所有的事都是她自己一手操办。”
邱秋也惊讶温楠父母的不闻不问。她的小姐妹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没有涉及到弟弟的时候父母对她也有一丝关怀,在她买房缺钱时赞助了一点,装修的时候帮忙挑材料丶跑工地监工。
听到邱秋的话他的心猛地往下坠,咬字加重:“吸她的血?”
邱秋意识到自己失言,不敢再多言,“反正是她自己赚钱买的房子。房子的事我就知道这些,挂了。”
剩下的问题不必再问了。
李谦扬在楼梯间抽了一根烟。
和温楠交往了将近五年,他对她的父母了解不深,但不是一点都了解,有些事情温楠不说,他也看得见。他会问这个问题是想侧面打听她和她父母目前的关系。
那天,他推开KTV门口就听到她说什麽脸比钱重要。他总觉得温楠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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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楠打开红砖,抽出两张,剩下的递回去:“意思一下就行了。”
“我不管,你点过头了。”他眼里闪过得逞的笑。
她语塞了一下,“是你先挖坑。”
“我这叫随机应变。”李谦扬把温楠手里的两张红色钞票塞回红砖,起身将储物柜上的小狐狸音乐盒挪开,调整红砖的位置,回过头说:“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