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麽不一样了?原来是心尖上的人也惦记着你。合着我的计划没活过两天。”
“你想多了。”
“没再谈过女朋友,跑去见你,陪你们玩了整晚,又是打电话又是发消息……哪点是我想多了?主动点扑上去呀。”
她倒是想扑。
那天回到家,她急急忙忙洗完澡,随手抓起正充电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几个温林生的未接电话,心忽然怵了下。记忆中对她惜字如金的父亲总露出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误以为这是课文里描述的无声却沉重的父爱。
电话再一次响起,有种誓不罢休的意味。
湿漉漉的头皮随着电话的铃声一阵阵发麻。
她的掌心发凉,指尖滑动绿色的按键,耳边响起温林生暴怒的声音,夹着各种骂声,骂她算什麽东西?竟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骂她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早就该被送到山上喂野狗,应该一出生就被丢到尿桶里淹死。
她紧紧地扶住桌角,湿发贴在皮肤,手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浑身的力气都集在胸膛,牙齿轻微颤抖,连着声音也跟着发抖:有本事就来弄死我。
抖的厉害的大拇指准确落在红色的挂断键,双腿一软,跌在地上。
片刻,只是片刻,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找出吹风机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拿上手机出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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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楠用下班时间把方书哲妈妈的朋友圈翻了个遍。
她想起多买的一块玉,一块圆润饱满晴水绿的福瓜,大小恰好,光泽细腻。方母说是很好的冰种,水头很足,是她挑中的四块里最贵的那个。当时很喜欢,买回来却送进柜子吃灰。
她拍了几张照片和视频,连着在方书哲妈妈朋友圈找的照片一并发送。随後把手机丢在沙发上,拿上换洗衣物进浴室。
吹完头发走出来,屏幕亮起,两条消息,两个未接电话,那一串倒着都能背出来的数字。
也没洗很久吧,不到半个小时。
温楠点开消息,赫然看到李谦扬选的款,嘴角抿了下,切回通话列表,拇指轻触,把手机放在枕边,开着扩音,无聊地数着耳边的嘟声。
没数几声,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她翻了个身,切入主题,“你选的是我上次买的,放在柜子里没动过。”
“挺好看的,就这个。”李谦扬一眼相中,无他,只因为那块躺在她手心。
“是寄给你,还是到我这儿取?”
“我到你那取。”
“好,你下班早的话可以到我公司取或者等周末再说。”
“嗯。”
“那先这样。”
温楠掐断了电话,想了想又补上一条信息:[来之前先联系我。]
一觉醒来闹钟没响。
出门前差点忘记把玉放进包里,锁上门了又重新进去拿。李谦扬也没说什麽时候来取,随身携带总没错。
蹭方书哲的车到地铁站,乘地铁到公司刚好八点四十分,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顶着大太阳进的公司,再擡头天黑了。
温楠正在电脑前埋头苦干,收到李谦扬的消息:[在哪儿?我去找你。]
顺便看了眼时间,快七点,想着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完成,发了公司地址。
七点半,手里的方案已经完成发送至老板邮箱,坐在椅子上转了几圈接到李谦扬的电话。
她下楼推开门看到他站在路边,有点恍惚,好像看到了他提着奶茶站在自己宿舍楼下的影子。
她曾经很喜欢喝奶茶,李谦扬每次来找她都会带一杯。他到楼下了她才匆忙起床洗漱奔下楼,跑到最後一层的楼梯转角就能看到他提着奶茶的身影。
年少时心动的人还是这麽轻易就拨动她的心弦。
每个人都抱有无限浪漫遐想的初恋在她那只有两个月寿命。少女时代,和喜欢的人对视一眼都脸红心跳的年纪不懂如何应对第一次的背叛,只知道小说里受伤的人都特别倔强的认为被伤透的心再也不会爱上别人。
她也如此,稚嫩的脸,却觉得自己有一颗看透爱情的心。
李谦扬成了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