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单原回京,要三个月。
等信到京中的时候,阿漪的病情已经又加重了些。
琳琅拿着信件进来,对着床上的阿漪道:“陛下,边关的信来了。”
闻言,阿漪擡眸看着琳琅,动作挣扎要起来,尽显迫不及待:“让我看看。”
“您慢点。”琳琅上前搀扶了一下。
阿漪咳了几声,将信接过来拆开。
她一字一句地将信看完,然後突然笑了起来。
“她要回来了……她要回来了!”
她鲜少有情绪起伏的时候,这会儿因过于激动,竟是用力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口血沫。
“陛下!”琳琅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拿着帕子为她的唇角擦去血沫。
阿漪抓着琳琅的手,脸上满是欢喜:“你听见了吗?单原要回来了,我们马上就能相见了!”
“属下听见了。”琳琅一脸焦急地看着阿漪,“您快喝点药,单大人既已决定回来,您就无需戒药了。”
阿漪并非有信上说的这麽严重,只是不这麽说的话,单原一定不会回来。
阿漪笑了笑,摇头道:“不行,若是让单原发现……她只怕是会生气。”
说着,阿漪脸上笑容愈发温柔:“看吧,单原还是这麽心善,只是一点苦肉计……她就回来了。”
琳琅有些无奈。
阿漪一直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单原知道後,只怕是要更气。
阿漪没当回事,而是对琳琅道:“吩咐下去,替单原准备接风宴。”
“陛下!您先歇着吧,不要再这麽折磨自己了,久病成疾呀。”
琳琅劝着,一边让外面的宫女去准备药。
还没等阿漪再拒绝,就听见外面的宫人喊道:“公主殿下您慢点。”
敢在宫中这麽乱窜的,也就只有阿漪的孩子了。
“乐安公主。”琳琅也连忙对着进来的谢乐安喊了一声。
谢乐安有模有样地对着琳琅道:“免礼。”
然後转头看着阿漪,噘着嘴道:“母後,您得乖乖吃药哦,不然安安会担心的。”
看着与单原有七分像的孩子,阿漪眉眼愈发温柔,招了招手:“安安,来母後这儿。”
谢乐安想给她拿乔,逼她喝药,可最後还是架不住母亲的温柔笑容,别扭地走到她跟前去:“母後,您不能这样了,您得吃药呀。”
阿漪笑得眉眼弯弯,一点都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只是问谢乐安:“你母亲马上就要回来了,高不高兴?”
母亲?是那个自她出生起,就没见过一面的母亲吗?
谢乐安其实不太喜欢这个母亲的,因为每每看到阿漪重病,身边却无一人陪伴的时候,她就会怨恨那个人。
可所有人都说她是为天下百姓而谋,是忠义,将她夸赞得举世无双。
渐渐的,谢乐安长大了些,也就明白了一点。
单原这样是被逼无奈。
天下百姓的福祉总得有人去谋,单原就做了这个人。
为了不让阿漪操心,她只能点头:“安安高兴。”
阿漪笑得眉眼弯弯。
外面的宫人拿了药碗进来,谢乐安便对阿漪道:“母後,您快些喝药,您身子得好了才能见母亲呀。”
阿漪笑了下。
这个孩子全然不知道,阿漪就是为了让单原回来,所以才生的重病。
“好,母後喝药。”
满室温情。
地方官员回京需要有女皇诏令,否则一律视为不忠,可当场斩首。
但单原不同,她有阿漪亲口赐下的急诏,随时都可以回京。
边关快马加鞭回京,也已经近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阿漪的书信还是一封接一封,却只字不提病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