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原出声,气息有些乱,就连语气都带着几分慌张:“不用进来,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就好。”
听单原这麽说,知书最後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第二天。
单原要出门的时候,却听见有人敲门。
她下意识要打开门,却又想到昨天的情况,再三犹豫下,还是翻墙先看了眼外面的情况。
外面只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没有其他人。
见状,单原只当她是来讨要粮食的,没有多想,将门打开,放人进来。
妇人看见单原的一瞬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下一瞬,她直接跪在单原面前:“大人!大人,求您可怜可怜我家顺子,给他一点药吧!我求求您了!”
她哭得极其大声,面容满是哀伤。
单原连忙伸手要扶着她起来:“您先起来,这位夫人,我们现在的确还没有找到能解了疫病的法子,否则早就把药给各位发下去了。”
她看了眼妇人怀里的孩子,面色发紫,明显就是气短,就差一命呜呼了。
单原看得心中也不是滋味。
妇人面色露出几分狰狞,眼神紧紧盯着单原的眼睛,露出了几分贪婪:“但是您一直没有染病,您身上肯定有什麽能解了疫病的法子!”
“大人,大人,您赏一点,您赏一点给我家顺子!”
对上妇人的眼神,单原心中有些不安,眉头紧锁,故意问道:“赏赐什麽?我说了,我们现在确实还没有找到药,我没有能给你的东西。”
“有!”妇人笃定,看着单原,眼里满是渴望,“您赏一点血,给我家顺子,求您,一点就好,我保证不往外说!”
单原呼吸一滞,而後冷声问道:“谁传出如此荒谬的法子!”
妇人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央求着。
就连後院的阿漪都听见了些许动静,走出来的时候就听见这番对话,顿时火冒三丈:“你疯了是不是?!你家孩子病了,我们也很痛心,但是越到这个时候,我们就越该想办法解决才是,你要单大人的血有什麽用?血若是能治百病,还要大夫做什麽?!”
妇人被阿漪吼了一通,心中也不顺,一边哭一边摇头:“你们哪里知道?顺子就是我的命,我不管到底行不行,我一定要试一试!”
说着,她将孩子放在自己身边的地上,然後从怀里拿出一把刀,眼神如豺狼虎豹般盯着单原:“单大人,多有得罪,您就疼这一下!”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刀直接往单原的手臂上刺。
阿漪的动作迅速,下意识就要帮单原扛下,却被单原给推开!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旋即单原就将这个妇人的手给抓住,面色冷冽:“你要是吧?行,我给你。”
手臂上的血液一直往下滴落,地面汇成一滩小水洼。
阿漪连忙冲了上去,将自己身上的衣裙扯下来一块,给单原包扎伤口:“你疯了是不是?!血怎麽可能治病?你任着她胡来做什麽?”
单原没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妇人用手将地上的血给弄起来,放到顺子的口中。
地上的孩子挣扎着,不愿意尝这种满是腥味的东西。
“顺子,快喝呀,这喝了就好了,喝了就好了。”
妇人一边喃喃地说着,模样活像是癔症了。
阿漪看得都有些头皮发麻,一边轻声道:“当真是疯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左右过了今日,她知道没用之後,就不会再来了。
地上的孩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了,骨瘦如柴的,看着就叫人心生不忍。
过了许久,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漪上前几步,对妇人道:“你现在也看见了,什麽血能治病的法子,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不,肯定可以的,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妇人转头看着单原,“大人,大人,送佛送到西,您再帮帮我,帮帮我。”
阿漪眉头紧锁,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刚想让单原叫人,直接把人给赶出去,却见单原往前走了几步,冷漠地开口道:“血根本就没用,每个人的血液都是一样的,没什麽差别,若我的血真可以救人的话,其他人的也一样可以。”
“你有这个时间来为他求我,倒不如去给他弄点吃的,你看看他,都饿得不成人形了。”
妇人怔怔地看着单原,说不上来话。
单原叹了口气,最後招了招手,後面的侍卫立刻上前:“大人。”
“将人送走吧。”
“是。”
将这对母子送走之後,阿漪才对单原道:“快点去包扎伤口,也不知她方才那把刀子干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