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予在旁边用手肘撑着脸看他俩下棋,他小时候就经常看他俩下棋打发时间。他会下棋但不轻易露一手,事因单纯的小鱼比不上狡猾的人类,什麽情绪都写在脸上,总是玩不过李家父子,後来李家父子怎麽哄他都不肯跟他们一起下棋了。
他喝了口茶,无心接一句:“可是我小时候经常这样啊。”
李铭在他小时候是怎麽对他的,现在就怎麽对卷卷。
他转向李铭求证,像个特别天真的小孩,“是吧爸爸?”
李铭很是温和一笑:“是,你和卷卷都是我的小心肝。”
江希予被这样直白的温柔融化,桌底下有人紧紧牵着他的手,这时候捏了捏他的指尖。他看向李晏,对方眉目舒展,英俊而温柔,对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我——也——是——”
李晏给他的东西,都是只给他一个人而已的,江希予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
那天晚饭过後,江希予在阳台陪着李铭聊了好久的天,聊意大利的天气,聊难以修复的古文物,也聊日常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铭以为自己还是介意自己两个孩子在一起,但当他们一家三口齐齐整整出现在他面前,当他开门再见到江希予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没什麽比现在更好的结局了。
江希予消失不见那几年,他屡次找林佳蕙追问江希予的去向,直至後来林佳蕙烦他拉黑他。林佳蕙以一种嘲讽的口吻对他说,你知道这些做什麽,他又不是你亲生的。
他不知道该怎麽告诉林佳蕙,有些情感与血缘没关系,他对江希予的牵挂,与江希予姓什麽并无关系。
阳台里,江希予握住他的手,说话的声音轻得像夜里的风,
“做饭很辛苦,做家务很辛苦,照顾人更辛苦,都是我留学时候才真正体会到的。那时候我总在想,爸爸和哥哥以前那麽照顾我,为我做饭,为我挑鱼刺,是不是也很辛苦啊。直至我有了卷卷,为他做饭,为他挑鱼刺,为他做爸爸和哥哥为我做过的事,我就不这麽想了。”
“我给卷卷取名李天悦,哥哥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说过希望哥哥天天开心,现在也是这麽想的。如果我和卷卷的存在能让他开心,那是最好不过了。”
“很多哥哥不要的东西,我都偷摸捡回去当成宝贝藏起来,连卷卷也是这样来的。可哥哥跟我说,我才是他最宝贝的存在,但我不能再把自己藏起来了,不然他会死掉的。”
“我好怕哥哥说死这个字,三年前就差点再也见不到他,看到新闻的时候我哭了好久,有一段时间经常做噩梦梦到他飞机出事。後来我特地回国听他的公开讲座,亲眼确认他安全,後来才慢慢没那麽频繁做噩梦。”
……
李晏在客厅陪卷卷拼乐高,是李铭特地为卷卷买的最新款乐高。卷卷玩累了,就软绵绵一团窝进李晏怀里睡,睡前还迷迷糊糊呓语:“爸爸等等卷卷,卷卷睡一睡……”
李铭给他们特地留了房间,今晚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大床上。李晏将卷卷轻放在床中间,盖上卷卷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小被子,睡在旁边一下一下拍着卷卷後背。
过了好一会,他走出房间看到江希予眼睫湿湿的,抱着腿坐在客厅沙发里,他给江希予热了一杯牛奶,蹲在他跟前听他说:“哥哥,我今天好开心啊。”
“和爸爸都聊了什麽?”他拉着江希予的手,指腹反复摩挲他套在食指上的戒指。
小时候过家家,江希予扮演妈妈,李晏就找来可乐易拉罐的拉环,套在他手指上当戒指。
“好多好多,”江希予垂眸看着他,“他说,要是哥哥欺负人,要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和李铭聊了一大堆,江希予转头就忘了大半,只记住这最关键的一句话。
李晏笑了:“哦,那要是小鱼欺负哥哥呢?”
江希予推了他一下:“你看,你又在欺负我,我要告诉爸爸。”
李晏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床上低头轻轻啄吻:“都听到了,偷偷听我讲座还不告诉我。”
“哥哥不会死的,为了小鱼会争取活成千年王八。”他认真承诺。
江希予愣了一下就笑出了声:“哥哥什麽时候学会讲笑话的,巡航的时候会不会也给同事讲笑话……我想跟你一起上班听你讲笑话。”
李晏从来不给人讲笑话,他的话只有非人类的小鱼才能听出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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