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好了。”
他的手却再次追上来,握着她之前被艾萨克包扎过的左手,掌心包着绷带:
“这是怎麽回事?”
“被人用吉他砸到了。弦割的……破了点皮,没大碍。”
“不行。我给你重新包扎。”祁洛不放心,放开她的手,“把鞋换好,坐到沙发上去。”
他刚刚才跟艾萨克打了一架,自己脸上都挂了彩。
却还在想着她已经包扎好的伤,需不需要重新包扎。
林星没有动:
“艾萨克哥哥以前经常受伤,他包扎的手法很好。你不用担心。”
祁洛没有理会,重复道:
“换鞋,去沙发上。”
林星不想听他的,用沉默表达抗议。
见她没有动作,祁洛忽然身子一低,左腿膝盖曲起触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已经碰到了鞋跟——
“你起来!”
林星的声音立刻高了八个度,被烫到般後撤一步,满面惊恐。
这个人在干什麽!?
手段狠厉丶相貌俊美的男人,跪着给自己脱鞋的场面太有震撼力,她本能地心理不适。
她还记得他是怎麽把刀架在艾萨克脖子上威胁人的。
怎麽能转头就若无其事地像个男佣一样,跪下给她脱鞋!?
他不要自尊的吗!?
林星胸口起伏不定,低头看着男人的发顶,就像看到一个怪物。
祁洛半跪在地,没有擡头,或许是知道林星现在用怎样的目光看他,他直觉地不愿面对,固执重复:
“换鞋。”
林星左右脚相互踩掉鞋子,急匆匆套上他准备好的拖鞋,从他身边一阵风般刮过。
祁洛这才站起,转身去找医药箱。
相似的场景,记得林星第一天被他带回来,也是在沙发上,他替她包扎。
那时候林星是不清醒的,浑浑噩噩,他也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意,甚至不明白为什麽要把她带回家来——就迷茫程度上来说,比她好不了多少。
现在,两个人都是清醒状态。
情况就有点尴尬了。
祁洛坐在她身侧,将她手上绷带一圈圈绕开,低头替她重新上药时,单手稳稳地托住她手背,掌心灼烫温度熨得她冰冷肌肤发颤。
“现在是夏天,你的手怎麽这麽凉。”
祁洛不经意间多问了句。
“不知道。”林星硬邦邦回答,“一直都这麽凉。”
祁洛拧眉回忆。
她以前也是这样吗?
没有。
记忆里他们没有牵过手。
一次也没有。
室内不知何时陷入了静默,寂静像铅块,包围着祁洛的心脏。
即使是带她约会的那一次,两人之间都接过吻了——
可他都没有牵起过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