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却以为她是在赌气,但他想,还好,她在赌气。
如果她连气都不气,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他就是无法接受林星无视他,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未解明的心理。
固执地打开副驾的车门,莱茵带了些无赖的插科打诨:
“你坐後面,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司机。坐副驾,好不好?”
林星最後还是跨进了副驾,莱茵将手掌垫在她头顶,防止她撞到车顶,见她坐好後,又帮她扯下安全带,递给她:
“系好了。”
林星的动作微微一顿,好像有什麽记忆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流星般消散无踪。
好像是有点难过的,但是她不记得了。
车子啓动後,她微微阖眼,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也许是真的困了,又也许只是为了避免交谈。
莱茵偏头看她一眼,放慢了车速,悬浮车平稳地沿着深夜无人的大道,一往无前。
莱茵本以为那夜之後,两人算是和好了。
毕竟他自认为没有犯过什麽大错,无非就是说了两句错话,还有……可能冲动之下占了点便宜——想起这个他就无法淡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在他一根筋的脑袋里,林星和祁洛是锁死的,就算祁洛明确表示不要她,他也没想过捡漏。
真没想过!
他本以为他们是和好了的。
可第二天,他去找她时,她看他的眼神,甚至比前一天还要陌生。
看到他时,她脸色不太好,微微发白,平日里总温和微笑的面容,如今没有一丝笑意:
“有事吗?”
他们的关系,好像又退回了原点。
不,是冰点。
莱茵不明白。
他都低头了。
她怎麽能这麽对他?
用完就丢吗!?
不甘,委屈,愤怒,各种情绪在胸中翻涌。
他仅剩的那点少爷脾气都用在了今天,咬了咬後槽牙:
“没事。”
转身离去。
那是他们最後一次交谈。
飞行器坠落之後,当莱茵四处都找不到林星,听说她搬走,患得患失之际,又被祁洛叫过去把他公寓的冰箱填了——猝不及防见到了她。
她过得很好,除了脸上多了一道疤。
她还住在祁洛的公寓里。
两个人是准备同居了吗?
道不明是什麽滋味。
只觉得心脏泡在了柠檬汁里翻搅。
因此,当车从影问他,他酸溜溜说出那句话时,并未经过大脑:
“刚刚差点没认出来,是林星吧?她不是一直追着他跑吗?这下能登堂入室,肯定高兴死了。”
他俩终于真的锁死了。
她要高兴死了。
“你不知道吗?林星,早就死了啊。”
车从影瞥他一眼,知晓这又是一个脑子转不过弯来的。
莱茵震惊了。
祁洛的操作让人大开眼界。
人活着的时候对她那麽坏。
人死了开始养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