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没拦他,莱茵失魂落魄地离开,在玄关换鞋时,低头看着自己白得发光的名牌球鞋,眼底泛起猩红,弯下腰,默默系鞋带,手抖得好几次都没打上结。
门扉轻轻关合後。
餐桌上一时间又沉寂下来。
林星刚才大多数时候都在听他们说,现在也算是理清了头绪——
原来祁先生有个谈婚论嫁的未婚妻,斯特菈。
而且,他收留她,好像另有隐情,跟一个女部员有关。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她都不适合留在这里了。
林星站起身:
“祁先生,我——”
“我去洗盘子!你先坐会儿。”祁洛像是预感到什麽一般,打断了她的话,端着碗碟,一路叮铃哐当钻进了厨房。
“……”林星的话哽在了喉咙口,被她咽了下去。
祁洛背对着门口,把盘子放进水槽里,拧开水龙头,动作很慌。
他有点怕出去面对她,怕她问起那些往事,也怕她想起来什麽。
这些千丝万缕的复杂情绪叫他束手束脚,困惑难当。
但盘子是有穷尽的,就算他每个都刷上三遍,也总还是有刷完的一刻。
慢吞吞擦干净手,他回到客厅,却没看到她。
祁洛转了一圈,来到主卧门口时,看到了想找的人。
主卧有个大飘窗,之前只有他自己住,没怎麽布置,上面草草垫了白色软垫,连个靠枕都没有,和室内是一脉相承的性冷淡风软装。
她正一只膝盖跪在飘窗软垫上,两只手扒着窗台,身子前倾,全神贯注地往外看。
身後传来脚步声,她也没舍得把目光移开。
祁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楼下是小区绿化带,一大片草坪和灌木,间或点缀着月季和广玉兰。
其中一丛灌木中间,有一窝刚出生的三花小猫,被母猫圈在肚子中间舔舐。
祁洛看向林星侧脸,她眸光柔和,眼睛一眨不眨。
“想养猫吗?”他不由问,“你可以养,我记得你——”
记得你以前也养过猫。
在茶水间偷听到的,她说她养过一只猫。
她说她很爱它。
话说出口之前,他谨慎思考,这件事是否可以告诉她。
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叫她想起些什麽。
为了将她与过去彻底割裂开,杜绝回忆起来的可能性,他就连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辞都是——
他在她刚来首都的时候,帮了她一些忙,後来她也帮了他一些忙,一来二去,二人成了朋友。
所以在她失忆後,才名正言顺地决定照顾她。
没有战後清点部,没有被冷落的咖啡和蛋糕,没有被关在门外的日日夜夜。
他们是朋友。
仅此而已。
祁洛想不明白自己对她的回护源自何种感情,他只是无法忍受她离开。
而朋友的身份,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很方便,是个让他感到安全的社交距离。
不至于太近,也不会太远。
林星侧过脸来看他,虽然望着他时,心脏某处依然在隐隐作痛,但没关系,她已经开始习惯这种阵痛了。
她听到祁洛在问她想不想养猫。
“你在说什麽呀。”林星弯眼笑了,“我怎麽可能养猫呢?”
祁洛看着她忍俊不禁的笑容,忽然觉得心脏在往下沉。
她说:
“我有轻微的猫毛过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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