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呼吸均匀地往上使劲,似乎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她手脚并用往上攀了攀,脸颊贴住他侧脸:“那你待会儿给我签字。”
他戏谑:“这次不自己偷偷签了?”
“。。。。。。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吧你个变态。六个,七个。。。。。。”
“这次期末考得怎麽样?”他漫不经心问。
“还行吧,老样子,班主任说我再努把力,文化课能摸重本线。十二,十三。。。。。。”
他淡嘲地笑了下,问你数学八十分怎麽考重本。
“八十分怎麽了?你别瞧不起八十,其他科把总分拉上来就好了,我们学校有个学长就是这麽考上国美的,他数学也八十。”
“学长?”他含讥带讽,“哪个学长,你这麽关注人家。”
她凶巴巴勒紧他脖子:“你干嘛,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敷衍地嗯嗯两声,她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一下。
“二十一丶二十二丶二十三。。。。。。哥,我们做。爱吧。”
空气倏静。
黎樾忽然从横杆跳下,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死死抱住他。
仍不死心:“不行吗?我好想。”
他情绪毫无起伏,连目光都倦怠坦荡,掐她大腿:“下来,我去洗澡。”
“。。。。。。”
从他身上慢慢滑溜下来,她像棵缺水的苗一样转眼就蔫了。
谁能给她抢救一下?
算了,救回来也是喜欢哥哥的命,无可救药了。
窗外暮色四合,黎樾在浴室洗澡,她无所事事,蜷在客厅沙发上看蜡笔小新。
怎麽搞的,现在连这麽可爱的小新都看不顺眼了。
淋浴声隐隐约约传来,那些水滴仿佛全砸在她身上,又痒又麻,她终于坐不住了,换一件轻薄的丝质睡裙闯进浴室。
尽管什麽都看过了却还是心跳加速,黎樾正站在淋浴器下冲洗头顶的泡沫,骨节清晰的双手向後捋着短发,冷眼睨她。
好一个成熟男人,眼神清冷又勾人,她浑身的血瞬间沸腾,冲到水流下面缠着他,挂在他身上唱苦情歌。
‘你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眼睁睁看她走却不闻不问,是有多天真,就别再硬撑——’
她故意唱得很闹很搞笑,张嘴像朵向日葵,热水都进去了,差点被呛。
或许是不堪其扰,黎樾脸色一沉,不由分说把她压在洗手台亲吻。
她後背被镜子冰了个激灵,下一秒又有源源不断的热水浇在她身上,他的手指太得要领,她怀疑他私下练过,轻轻一勾就能让她的灵魂飞到九霄云外。
他的唇舌也在撩拨她,亲吻的幅度越来越夸张,来不及换气,她脸颊憋得通红,怀疑自己早晚被他的粗喘声淹没。两人的鼻尖肆意碰撞,他一手掐住她後颈,另一手被她咬得湿漉漉的,虽然浴室里哪里都是水,但她更柔软。
黎樾说过,等她上大学就给她定制一双最漂亮的高跟鞋。现在时间尚早,他却像想起什麽似的,一手握住她细瘦的脚踝,指腹摩挲,薄薄的肌肤下透出淡青色血管。
脚踝被握住的瞬间她浑身战栗,彼此之间像産生了某种共感,仿佛是他手臂上暴涨的青筋,塑造了她体内细密交缠的血管。
最後的最後,她也紧紧握住他。
热水流经她睫毛,睁不开眼,她剥离开一个欲生欲死的吻,像只小兽一样咬住他脖子,一边憋泪一边矫情地问他,你是不是不爱我。
他的答案是爱。
干脆利落,毋庸置疑,热烈又温柔。
黎樾把她搓来揉去,轻薄浸水的衣料早就不知所踪,他吻遍她泛红的颈侧,贴在她耳边哑声道歉,说对不起,他从不做愧对良心的事,只是有些事情很难三言两语跟她说明白,恳求她等他一段时间,他一定心无旁骛地爱她。
虽然他语气很渣,但她还是充满江湖气概地说,好,我信你这一次。
雾气散尽,黎樾用浴巾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她,擦掉她委屈的眼泪,笑她,骗她说你的鼻涕泡出来了。
胡说八道!她原本想这麽反驳的,可是哭完鼻音重,说出来成了“胡说包道”,又被他笑。
可是他笑起来很好看,她选择原谅他。
黎樾知道,全世界只有妹妹会无限包容他,只有她不在乎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甚至当她的同学对她说出那番刺激言语之後,她气得当衆揍人,事後却也没有质问他,甚至连怀疑都没有。
其实他现在身处灰色地带,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完完全全加入刘盛奕的阵营,走上一条断头路,挣十辈子花不完的钱,等待随时可能降临的审判。
二是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把知道的线索全部透露给邵明凯,并在邵明凯被刘盛奕怀疑之前,自己尽早脱身。
每条路都不好走,他每每站在岔路口回头望,都有个小姑娘站在他身後挥手:“哥,早点回家。”
睡前,黎映夏喝了杯可乐,往里面撒了一大捧枸杞。
要认真养生了,这样才能爱他到一百岁。
次日她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