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你的调酒技术是哪练的?”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为贵族调酒,这种使命不是我想摆脱就摆脱的掉的。”
许老板饱经沧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愧意。
“但我还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完全没有遗传到我父母的天分。”
“我父母都是宫廷调酒师,结果却因为我被看不起,甚至开始逐渐被边缘化。”
“直到我成年的那天,他们被处死了。”
说到最後这句话时,他的言语却没有太大的波澜,像是在说别人的往事。
但是他眼底的悲伤还是泄露出他的情绪。
“这就是上城区,不往上爬,等待你的唯一结果就是死。”
“当然,我们的生活优越,不需要工作,终日沉溺于娱乐,但我们却没有支配生命的自由。”
越说越多,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自己说太多了。
但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结果。
在下城区待着的这段时间里,他越来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他根本不敢大谈其谈自己的往事,就连这里这个小酒吧都是他谨慎地周旋在各个势力的结果。
谨慎似乎已经刻入他的骨子里,让他忘记了自己以前也是一个肆意风流的人物。
与那个年纪的男孩差不多,他也曾想做就做,不顾後果,横冲直撞。
但现实无情地磨灭了那份可笑的天真,将所有棱角一遍一遍地用鲜血磨灭,最後只馀心中的道道伤疤。
温行迟虽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悲伤,却已经自顾不暇。
他的头越来越晕,直到最後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一团,奇特的光景接二连三地出现,更加剧了脑中的混乱。
他使劲晃了晃头,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他一个趔趄站了起来,却重心不稳地往下跌。
直到最後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又是那股清冽的梅香。
隐隐间,他似乎听到对方带笑的声音。
“又喝醉了。”
他刚想反驳自己什麽时候还醉过,就感到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混乱的,光怪陆离的梦境一个接一个的涌来。
一些遥远的,他以为早已消失在记忆深处的碎片也开始浮现。
他看到一个人被用刀划出了道道伤口,看到他被用枪打入了腹部还强撑着在地上爬。看到他因骨头被踩碎在地上不断的哀吟,看到他被吊在行刑台上,下面是狂热的民衆。
直到看到最後一个画面,温行迟才意识到——哦,这是他自己。
现在的他有一种奇特的冷静,甚至称得上冷漠,对这些过往完全没什麽感触。
看到他一呼百应,看到他一统下城区,看到他以下城区为条件向上城区谈判以获得进入上城区的机会。
看到他被恶心的皇帝称赞年少有为,看到他被衆多贵族团团围住,话语里全是阿谀奉承。
看到他被李薇背叛,看到他死于上城区,尸体都化作了飞灰。
直到最後,前世与他相识的人影一个个闪过。
笑着的,哭着的,恨铁不成刚的,怜悯的,被他哀求勉强帮助他的;
愤怒的,仇恨的,与他势不两立的,嘲讽讥笑他信念的。
最後的画面是他们尸体的大合集。
被扔在一个大坑里,他们擡头看向空落落的天空。
温行迟恍然有种错觉,他们正在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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