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迟?”
“是我。”
温行迟淡定地回答,仿佛是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谈话。
在这声回应之後,房间蓦的变得明亮,露出席匀苍白如同鬼一般的正脸。
还没说什麽,他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将喉咙里面的甜痒咽下,他才擡起头。
“纪岚呢?”
“你还想着她啊?”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称呼你为痴情种了。”
听到这个敷衍的回答,席匀突然陷入了暴怒。
他将手死死地攥紧,喉咙外侧粗壮的青筋似乎都要凹出来。
“我问你,纪岚呢?”
在这时,温行迟的视线也降低了温度。
“你忘了吗?我说过她不会回来了。”
“是不是需要我来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席匀如同听到了什麽可笑的事一般,喉咙里滚出低低的笑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个贱民!”
此时的他又有了几分初见时张狂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影子。
他拼命地撑着手站了起来,不顾双腿不停地抖动。
“我是上城区的一份子,你永远不会懂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麽!”
“我当然不懂,我也不需要懂。”
温行迟眼底是一片漠然。
他现在都搞不懂上城区那古怪的凝聚力到底从何而来。
他们就像是被植入了永远忠诚于上城区的信念,不停地重复着可笑的信念。
他们甚至比不上他们看不起的贱民,这些人心中起码还有反抗的火焰。
他们的心中就只剩下服从,和优越感作祟下的无法停止的炫耀。
“作为上城区的一份子,是什麽光荣的事吗?”
“当人只有在归于某个集体才能获得成就感时,恰恰说明了这人本身没有什麽出彩的地方,只能用这种可悲的方式来论证自己的价值。”
当温行迟不用嘲讽的语气而改用说理时,他话语的杀伤力反而更加强大。
因为席匀完全无法反驳,只能陷入无能狂怒。
“你懂什麽?”
席匀感觉自己惨遭摧残的心脏又被捅了一刀。
不能让这小子继续说下去了!这是他现在心底唯一的想法。
再说下去,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会遭到否定!
“放心吧,你的痛苦很快就会了结了。”
席匀恍惚间在温行迟的眼中又看到了怜悯,但他宁愿这只是个错觉。
他用力地按下办公桌上的某个按钮。
“你以为我会再次让你们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