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说,这个温行迟崩溃过了头,无师自通般掌握了生存的法则。是隐藏人格,还是……
在触碰到对方脸的一瞬间,秦珏才回过神来。
但是,他又不自主地被这样的温行迟所吸引。
就像现在,他看着面前熟睡的温行迟,竟然一瞬间觉得岁月静好了起来。
黯淡的人生因为对方而有所期待,期待对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期待对方的更多生动的情绪,期待他们两个……
秦珏不愿细想下去。
这样就够了,他对自己说,别要求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不是小说,这是一个真正的世界,而世界向来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但是心里总感觉被什麽堵住了,他起身来到白天拼酒的地方。
随手拿起一瓶酒,他学着白天温行迟的样子往下倒。
从未喝过酒的他顿时感到一种辛辣的味道从喉管向上蔓延。
但是,就在这一瓶又一瓶中,他渐渐理解了为什麽古人都想借酒消愁。
因为在这时,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可以在酒中得到解脱。
他凝视之前温行迟喝酒的位置,仿佛又看见了那人瞳孔似火,对万物都不屑一顾的模样,他干完最後一瓶酒,对着那人说:
“别丢下我。”
废弃的工厂在多日的无人问津後终于多了一群客人,尘土飞扬,幽暗的灯光下是他们的走动之声。
曹瞒在前面带路,紧随其後的是温行知一行,曹瞒的几个手下在最後预防紧急情况。
在走到流水线前时,曹瞒神色多了几分笑容。
“这里以前是生産酒的工厂,大清洗後很有很多酒没有运过去,我们索性拿过来喝了。”
说到这里,曹瞒砸了砸嘴,回味道:“你别说,这酒的滋味可真不错,难怪上城区的人爱喝。”
“你说是吧,温小弟?”
话音一落,曹瞒又恍然大悟似的。
“啊,忘了你来自上城区了,酒这块您可比我懂多了。”
温行迟但笑不语,曹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笑了。
“温小弟别沉默嘛,上城区究竟什麽样子也说说看呗。也好让我这个粗人长长见识。”
“你可不是什麽粗人。”温行迟把话挑明,“事情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但是问情报首先也得先表露诚意吧?不然我怎麽信任你呢?”
温行迟最後的语调拖长,话锋一转:“要是办不好这件差事,我也不好给上面交代啊。”
“是,是。”曹瞒一口应下,“怪我太心急了,我这就带路。”
温行迟跟随着他,脚步不紧不慢,颇有几分闲庭信步之势。
在这个工厂里,大大小小的生産器械摆放在一旁,上面都落满了灰尘。
一切看上去都与他自己的据点没什麽不同,但是这里应该没有剩下的营养液,只是个造酒的工厂罢了。
如果说实验室是制造营养液和药物的基地,那麽根据上城区历来分工明确的原则,这里就不会有重复的功能。
既然如此,他们能够在这里自由自在地寻欢作乐的原因就耐人寻味了。
不能生産,不去搜寻食物,那麽剩下的方式很好猜。
温行迟停下脚步,在其前的曹瞒也跟着停了下来,状似关心地问。
“怎麽了,厌烦了吗?我就说这里没什麽好参观的吧。干脆回去,再喝几瓶享受人生嘛!”
温行迟看着前面一个偏僻的小门,挑了挑眉问:“里面是什麽?”
曹瞒神色不变,眼里却闪过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