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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签字（第2页）

顾霆骁到底是怜惜她，蹲下去看着她布满泪痕的小脸，用拇指给她擦眼泪，语调缓和下来有点像哄小孩：“哭什麽？不哭，和我离了之後找个更好的，带过来气死我。”

姜离想说没有比你更好的，但是她不能说话，更不能说这句话，她只是一个劲的止不住的哭。

顾霆骁不厌其烦地给她擦眼泪，语气中夹杂的几分迟疑，“上次那句话，你别当真。”

然後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慢慢揉着，“你值得更好的。”

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姜离的名字，他不止一次听别人说过，姜家那个大女儿如果会说话，肯定有很多人追她。

他对此一直持有怀疑态度，後来他偶然间见到了姜离，她那时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被木轻轻拉在街上走，很不情愿。

木轻轻说：“姜离，你再不听话以後我就不管你了。”

然後姜离就拉紧了木轻轻的手，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

那是顾霆骁第一次见到姜离，那一年他二十三岁，刚和周笙分手一年，恰好撞见了美人落泪这一场景。

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这麽乖的小姑娘，他只想把她欺负狠了，看着她哭。

有点变态。

“啪嗒。”

滚烫的眼泪落在顾霆骁的手背上，令他从记忆中回过神。

顾霆骁看着手背上的那一点滴，想着，後来他果然让她哭了很多次。

从结婚开始，一直哭到离婚。

他仗着她对他的爱慕，肆意伤害她的身心。

他欠她太多了，从那个孩子，到後来她莫名其妙遭遇的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他。

眼下他能补偿她的唯一事情，就是放她离开。

离开他，她会过得更好吧。

顾霆骁弯唇笑了一下，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声音又低又哑，“走吧，我送你回去。”

姜离胡乱的拿面巾纸擦了眼泪，把离婚协议书收好之後，跟在他身後出去。

回去的路上一直是安静的，车子放着舒缓的音乐，只是那低迷的气氛却怎麽也提不起来。

车子稳当当停下来之後，顾霆骁目视前方，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办离婚证。”

姜离点点头，眼泪已经止住了不少。

接下来没有什麽好说的了，姜离下了车，刷卡进了小区，没有再回过头。

她在这段婚姻中卑微到了尘土里，却没能成功开出花。

车上，顾霆骁点了一根烟，放下车窗，从後视镜里看着自己的脸。

他的眼眶早在不知不觉间红了起来。

说他对姜离一点感情都没有，那都是扯，就算是养只宠物陪在身边这麽久，也会産生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原本确信自己假以时日会忘了周笙，爱上她，到时候皆大欢喜。

但是现在这个美好的可能被他自己作没，那一晚愤怒之下的冲动像是压垮他们看似平和关系的最後一根稻草。

姜离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愿意再盲目地承受他给予的一切，也不愿意……再等等他。

一根烟很快被抽完，他啓动了车子，渐渐驶离这个地方。

原本他想问问她到底为什麽对他有如此浓厚的感情，现在没必要问了。

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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