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柔不知道别的男人在性事上面是如何的,但他绝对不是温柔派的。
他就是那种嘴里说着最温柔的话,却做着最狠事的极端做派。
床上床下,纯粹判若两人,他骨子里迸发出来的野性,初尝情事的她根本招架不住。
她的乖顺软糯,激发了他身为男人的征服欲,还有潜藏的,不为人知的东西。
例如,纵欲。
从沙发到床上,他怎麽弄她怎麽配合。
于他来说,当然还是在床上更能疯狂肆意。
可沙发上与她做爱,还存着他心底另一种不为人知的隐晦心思。
-
他第一次见她,就是在沙发上。
他出差提早回来,进门就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沙发上吻得难舍难分。
或者应该说,是年轻男孩不顾身下女孩的推搡,一个劲地想要进一步。
干什麽不好,他要强迫一个女孩子。
他当即火冒三丈,上前就将周之彦给揪起来,丢到地板上。
女孩大约是吓坏了,身体颤抖得厉害,头都不敢擡。
那夜,不仅是她没看到他的脸,他也没看清她的面容。
他只知道,她有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背对着他垂头整理衣物的那一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颈後肌肤。
他们的初次见面很意外,但并没有在他脑海里停留。
若说那次意外他心底毫无波澜的话,那麽多年後她与周之彦复合,在荔山别墅的这张沙发上,他们当着他的面亲吻时,他心底似乎有那麽一丝微微的烦躁。
当时他并不十分在意,只当恼周之彦酒後行事过于鲁莽冲动,令他不快。
後来的相处中,她对他的仰慕,爱慕,还有她的犹豫,挣扎,矛盾与纠结,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始终不懂的,是他自己。
对于她这样一个年轻女孩,他最初的印象就是单纯,胆小又自卑,出了社会大约只会被现实鞭打得体无完肤,于是万年生出一次好心地想拉她一把罢了。
可真正相处之後他才觉得自己或许对她有些许偏见。
她虽然有些胆小自卑,可她也有着与自身年纪不相符合的坚韧,特别是对待工作上的兴趣与情怀。
当然,他不是没见过那些为了前途兢兢业业的年轻女性,比她有韧性与情怀,还有情商与美貌的女性更不在少数。
他也有反思过,这麽多人,为什麽单单对一个自己不能碰触,更不该碰触的女人动了心思。
是因为她天天在他眼前晃吗?
还是因为,那次深夜,他透过闯开的车窗无意中瞥见她形单只影地坐在公交站台下,在偌大的城市里仿佛一朵无依无靠的浮萍,所以令人不由得滋生而出的一丝怜惜?
或者是在两人并不算熟时,她毫无防备地趴跪在酒店的地板上,翘着臀帮他找所谓的打火机时的简单与憨直?
又或者是第一次他带她参加招待会时,她冲进电梯扑到他怀中的莽撞及嘴唇不经意吻上他喉结的意外?
亦或者是她那次在他面前醉酒後,他抱着沉睡不醒的她回到房间,把她放到床上准备走时,她忽然开眼看他,那双没有一点儿杂质,可在深夜里还是有些勾人的眼神?
更或者是在飞机上遇到强气流,她紧紧地抓住他手的同时,也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也有可能是陪同他下乡时,她替他将面条里的葱花一点一点地挑出来,完全超出她工作范畴的细致体贴?
甚至是她蹲在他面前,没有丝毫避忌地握住他的脚替他处理伤口时的那份质朴与纯粹?
他们相处不足一年的时间里,却有着太多太多数不清的瞬间。
他自己也不知道,她几时一步一步地走进他心里,仿佛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地挤了进来,生根发芽,甚至足以撼动他曾经为之坚持的某些东西。
-
一场漫长又疲惫到极至的欢爱结束,她感觉不到饿,但喉咙很干。
他起身去给她倒水,边走边捡起扔了一地的凌乱衣物,丢到沙发上。
屋里暖气十足,她靠坐在床头,被子拉到肩膀处,一手拉着不让它滑落,一手拿着水杯小口小口喝水。
透明的玻璃杯到底了,她都不好意思擡眼看他。
“杯子给我。”他朝她伸出手。
她依言。
“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
他接过来时,提醒了她一句,顺便将被遗忘在地板上很久的手机递给她。
“浴室在里面,去洗个澡。”他摸了摸她温软的脸,“我去看看晚餐好没有。”
他起身离开,简葇这才觉得自在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