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尼玛。
谢清寒双眸狠狠地瞪着他,口中憋屈地讲,“谢谢。”
温雪涯得寸进尺:“缺一个称呼,你要讲,谢谢夫君才对哦。”
你在教我做事?
谢清寒刚想炸毛,就听叶长渊手放在了门前,“阿寒,你是不是在刻意躲我。”
门闩滑动的声音使得谢清寒紧张到头皮发麻,对门外高声道:“别进来!”
谢清寒望着温雪涯脸上慢条斯理等待他的表情,无力妥协:“谢谢夫君。”
温雪涯这才彻底放过谢清寒,没再动作。
谢清寒对屋外的叶长渊道:“我不去岭南了……你走吧……”
叶长渊在门外伫立良久,垂眸望着地面,失落道:“这就是你的最终回答吗?”
“是……”
叶长渊惨笑一声,又问:“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是吗?”
谢清寒想起叶长渊饱含着热望的双眸,深吸一口气。
现在的他,怎麽能再跟叶长渊一起……
自救是本能,可是他怎麽再忍心拖着叶长渊跟自己一起栽进泥里。
“是,没有可能了,你快走,以後都别来见我!”
属于谢清寒的,嘶哑的,带着变了调的哭腔的嗓音传入衆人耳中。
素濯眸子渐渐黯淡。
叶长渊抿唇,双拳紧攥,额角青筋凸起。
盈满的水汽在眼底打了个转,又被他强行收回。
他在屋外站了会儿,直到云舒来讲,“兄长,我们该走了。”
叶长渊方垂头丧气道:“那我走了……改日再见。”
谢清寒绝望地闭上双眸……
*
阳光从雕花的窗棂折射进来,空中荡着细小的尘埃。
筋疲力尽的谢清寒被温雪涯揽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
“哥哥好狠心,竟然就这麽冷酷无情地把叶长渊赶走了。”温雪涯惋惜道。
谢清寒双眼红肿,声音嘶哑,“这不都是你要求的。目的达到了,你开心吗?”
“我被逐出山门,不能回家,无处可去,连朋友都没有了。”谢清寒沙哑的声线,平静地阐述着。
“你把我害成这样,你是不是恨我恨到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因为我当初骗你吗?可是後来你都把我杀了,杀之前还折磨我,我们两个扯平,你还有什麽不满,为什麽要让我再回到这里……”
谢清寒在无声无息地落泪,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从始至终平淡的语气,仿佛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温雪涯温柔地吻去他的眼泪,声音带了一丝哄诱的意味,“哥哥,我不恨你,我喜欢你。”
谢清寒避开他的亲吻,双眸定定地望着温雪涯。
哽咽道:“那就算我求求你,你能威胁主神让我留在这里,能不能再威胁他,让我离开这里……”
“我做不到。”温雪涯垂眸,“我等了哥哥十五年,不想再等下一个十五年了。”
“我害怕哥哥这一走,我以後就再也见不到你。”
他知道现在谢清寒已经对他厌恶到极致。
他好不容易分出一缕魂魄,见到谢清寒,明明是不想惹他生气的。
可是……
直觉告诉他,如果今天不彻底掐断谢清寒同叶长渊之间的联系。
或许下一次见面,谢清寒就会在别人的怀里。
他做不到心如止水的放手。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更何况是他这样自私任性到极点的人。
从谢清寒消失的那十五年里,他就像失明了。
整个世界都是惨淡无边的深夜。
他在一片漆黑中摸爬滚打,每日除了思考如何杀死自己,就是如何让冰床上沉睡着的人能够睁开眼,再看自己一眼。
他在绝望中度过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回了自己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