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云枝的话,将人扶下来後,许笙又钻回马车里去取了云枝的披风。
却没想到,自己刚一下来,就瞧见秦家的那位公子,正殷切地围着自家的姑娘,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与他不相称的羞怯。
许笙怎麽都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在这遇见。
一时,许笙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
倒是秦永安见着,主动作揖同她打了个招呼:“许笙姑娘。”
“笙笙。”云枝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如梦初醒的许笙赶紧小跑过去,将手上的披风展开,搭在云枝的身上。
披风是素白带绣花的样式,落在云枝身上时,显得她身形更加清瘦纤细,有种弱不胜衣的美。
“姑娘身子不好,仔细着凉。”
秦永安见状,这才连忙说道:“云姑娘是身子不好吗?我府上正巧有一位杏林国手,云姑娘若是需要,秦某下山後,便去将这人为姑娘请来。”
闻言,许笙双眼一亮,正想替自家姑娘应答。
却听自家姑娘已然拒绝道:“多谢秦公子的好意,我这一身病是在娘胎里落下的,这些年,也请了不少的名医能人,不过都是堪堪续着命罢了,是以便不需秦公子替我这等将死之人操劳了。”
“秦公子,我还有事,便与笙笙先走了。”
说完,云枝拉了许笙一把,面不改色地从他身边走过。
翩跹的衣袂被吹起,拂过他的掌心。
一股很淡的梨花香随着山风一并落了进来。
秦永安神色有些恍然。
倒是顺着他来的小厮有些忿忿不平。
“这扬州不知多少姑娘想得公子您得青睐,怎就这位姑娘如此的……”
不识好歹。
後面四个字还没说出,小厮就在自家公子冷冰冰地目光里住了嘴。
“你怎可如此去诋毁一个姑娘。”
“难道我是什麽香饽饽,一个姑娘就该喜欢我不成?”
“可是公子……”话没说完,就听秦永安淡淡道:“此话日後不必再说,放在扬州,我的确算出衆,可若在天下,甚至就在上京,我这等出身,不过是尔尔。”
“公子不需如此妄自菲薄的。”
听见她的话,秦永安却是摇了下头:“皇城脚下,王孙遍地,我这等出身,又算得了什麽。”
两主仆却不知,他们的话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了云枝与许笙的耳里。
不过云枝神色依旧冷淡,倒是许笙神色里带了几分向往。
“姑娘,你说,秦公子说得是不是真的呀?”
“他这般神仙似的人,难道在皇城还排不上名号吗?”
听着许笙的话,云枝确确实实有了几分恍然。
好像皇城里的一切,已经离她很远了。
“不知道。”
云枝跨过寺庙的门槛,院里梵音钟响,白烟袅袅。
金身塑成的佛像端坐在庙宇里,接受着香客络绎不绝的朝拜。
“姑娘,这个寺庙的平安符最是灵验不过的,除了平安符之外,後山还有一棵桃花树,据说,只要将红绳挂上枝头,许下的姻缘也会十分灵验了。”
云枝听着许笙的话,其实心里并无多少的触动。
她不是十六七八的少女,哪来的这麽多的少女心事。
甚至就连人人渴求的平安,她不知向谁许愿。
“庙里太吵,我想去後山安静一会儿。”云枝开口说道。
许笙也知云枝并不喜太过吵闹的地方,是以很快便道:“那奴婢扶您过去,一会儿回来,奴婢也替您求个平安符,我们姑娘可要平平安安地才好。”
云枝本想说自己过去,但也知道许笙并不会放心。
是以有些话到了嘴边,又被云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