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可怜兮兮地裹着被褥躺床榻上。
眼前什麽都看不见,馀下的只有顾沉之身上的檀香,一点点丶一寸寸地侵染了整个思绪。
云枝揪着被褥。
她虽瞧不见,可五感却出人意料地敏锐。
顾沉之躺下来时,衣料间所发出的摩挲声丶他的呼吸乃至他沐浴之後浑身清爽带了点点皂角的味道,都无一例外地一同侵扰着她的五感。
更别说,这人身上还火热热的,简直是像一座自动行走的火炉。
云枝裹着被褥小心翼翼地想往墙壁的位置挪一挪,可下一刻,这人却好像早就熟知她的想法,伸手连人带被一同卷到了怀里抱着。
沐浴过後的湿润的水汽连同衣裳上所沾染的檀香一同传来,叫她本就有些昏沉的脑子如今变得更加昏沉。
“时候不早了。”顾沉之像哄孩子似的请拍着她的背,“早些歇息,枝枝。”
怎麽歇息?
云枝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一哽,她刚被欺负完,浑身都酸痛得厉害,怎麽可能睡得着?
抓着他衣裳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垂坠感极好的料子被她抓出几分掖皱的痕迹来。
她可怜巴巴地仰着小脸,用那双雾蒙蒙地眸子看着他。
虽然知晓她看不见,但顾沉之还是被这人给看得心软。
他被她这副模样给取悦不少,他擡手捏了捏她的脸,继续哄着:“睡吧,我今晚不弄你。”
“真的?”颤颤巍巍地声音,里面充满了对他的不信任。
顾沉之轻笑:“我还不至于如此……荒唐。”
荒唐两个字被他说得很轻,甚至还有一股笑意。
可听见这两字的云枝却觉得臊得慌。
紧跟着说出的话,也由此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你今日……还不够荒唐吗?”
“枝枝,我只是情难自禁。”
听见“情难自禁”这四个字,云枝倏地就想了白日的一些事。
这次,她不但是脸颊染上点点红晕,就连雪白的身体上亦是如此。
如同雪地里开出一朵极艳的花,美得不可方物。
“你……”云枝实在是不知自己该说什麽,许些话在她唇齿间转了又转,最後还是只落得两个字,“荒唐。”
这次,顾沉之没在否认。
“我荒唐也就荒唐了,枝枝,若还有下次,我指不定更荒唐。”
这下,云枝真是有些无话可说。
她气呼呼地闭眼,俨然不想回答他的这句话。
顾沉之垂着眼,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久久未动。
他从不否认自己对云枝过分的独占欲。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今天能控制住,可不见得下一次,还能控制住。
-
等云枝醒来,差不多快至午时。
昨儿睡下时,浑身就酸痛难耐,今儿醒来,这种感觉更甚。
云枝擡手勾住一侧的金铃,伺候她的婢女很快便从外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