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辞砚早就忘了自己不爱与人接触的习惯,按着简阳的背心,让他趴在自己肩头,“刚刚人多,现在可以哭了。”
“已经不想哭了。”简阳小声说着实话。
他就是刚刚被关辞砚打人吓到了,本身不是那麽爱哭的人。
他坐直了身子,虽然人还在关辞砚腿上,气氛却冷淡疏离。受伤的没有被安慰到,抱人的手臂僵硬。
“疼吗?”关辞砚抚了下简阳的膝盖。
简阳没什麽感觉,就是累,後脑的疼痛比身上更明显,“没事。”
“以後打人不要用自己的身体,懂吗?”
简阳沉默了,关辞砚教他的东西,都是为他好。他知道自己最在意什麽。
外边响起敲门声。简阳想从关辞砚身上下来,关辞砚搂住他的腰,不让他动,“进来。”
工作人员开门进来,看见两人的姿势,侧过头,“关董,老爷叫您过去。”
“知道了。”
简阳也撇过脸,不让人看见。即便知道这些人都不会乱说,他还是不希望在外人面前和关辞砚过于亲密,又引发误会。
关辞砚没注意到他的抗拒,等人走了,才拍拍他的腰,示意他下来。简阳屁股蹭过关辞砚的腿,两人都是西装裤,薄且透气。下来後,简阳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肉贴肉的感觉让他身体发麻。
关辞砚没事人似的,给简阳整理衣服,“这麽脏。”
简阳看自己灰扑扑的西装,染了血。也没把人打出什麽事儿。反观关辞砚,把人胳膊腿都打断了,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唯一的褶还是自己给他捏出来的。
什麽时候才能看见关辞砚失态呢。
他好像刀枪不入。
关辞砚牵着简阳下楼,简阳不喜欢走地下停车场,司机把车开出到庄园门口等。夜色一片死寂,连丝风都没有,只是冷。
“送你去苏老那儿检查一下身体。”关辞砚在车门处和简阳说。
简阳摇头,“我不想去。”
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他现在累的心慌,一堆事儿占据着他的脑子。
关辞砚知道这个工作狂在想什麽,不勉强人,“那先回家,张伯在家等你,给你留了好吃的。还有小太阳和夏天,好久没看见你了。”
简阳有一瞬恍惚,看着关辞砚的眼睛,灵魂仿佛被吸进去,他分辨不出关辞砚的真话假话,说着让他回家,好像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圈套的铺垫,还是给他打感情牌,想以此让他不再计较这次的黑料报道。
玩儿不过,也玩儿不动。
简阳疲惫地坐进车里,想要给关辞砚让出位置,关辞砚弯腰拉住他胳膊,“回家等我,我晚点回来。”
刚刚有人来叫他去关老爷子那里,简阳顿了顿,问:“他会抽你鞭子吗?”
关辞砚摸摸他的头,“别担心。”
车子驶向熟悉的道路,进入别墅区。
“小少爷,到了。”司机提醒他。
简阳靠着车窗,眨了眨眼,“我算哪门子小少爷。”
”小少爷,可别这麽说,你瞧先生哪有这样对过别人啊。“”
简阳笑了笑,“这两个月谢谢你了,老是来接送我。”
司机挠头,“我拿工资了啊,小少爷说什麽谢谢。”
简阳轻笑出声,脸上表情好了几分。司机再接再厉,“小少爷,你别多心,先生会处理好一切的。”
“好。”
简阳下车,进到别墅,张伯迎面端上来一杯热牛奶,“小少爷,听说您今晚没吃饭呢。现在胃舒服吗?想吃点东西吗?”
算起来今天就吃了早餐,晚宴上也没来得及吃糕点垫肚子。简阳接过牛奶,全部喝完。不喝完,半夜一定胃疼。
“小太阳呢?”简阳问张伯。
“房间里玩儿呢,夏天出去溜了。”
简阳去找猫,张伯在後面跟着,“衣服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上楼洗个澡,下来喝点粥吧,之前您说想吃咸蛋黄,都腌好了。”
“好。”简阳抱起猫,回头和张伯说:“辛苦了,张伯,我一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