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辞砚嘴里说着,“没出息,这才几步。”
身子却没动。由简阳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等人的呼吸喘匀了,才说:“起来。”
“你在等我吗,先生。”简阳嘴巴微翘,说话时湿热的气息喷到关辞砚耳廓。
可能是关辞砚的错觉,那圆润唇珠也蹭到他耳朵,冰凉的皮肤上似擦过一点暖意。
金瞳墨蓝色天幕下比星子还亮,他又忘了自己没去接他这茬,杏眼瞪得亮晶晶的,“我真的要累死了。”
关辞砚又发现简阳的一个特性:记吃不记打。
怪不得自己骂了这麽多次都不长记性。
关辞砚应该是还要骂骂他的,开口却说:“上车。”
简阳想起关辞砚从车上开下来时,轮胎擦着路沿的骚操作,默默後退两步,“车,车还在上面,我们得把它开回去吧。”
他的害怕和胆小被关辞砚看得清楚,关辞砚洋洋道:“好啊,那我们走上去吧。”
简阳蔫巴了。
骑车上去开车,和直接骑回去有什麽区别!
狗东西,狗东西!
拿准了自己走不动。
“抓紧了。”
摩托车离弦的箭的一样冲出去。
“啊————”简阳揪着关辞砚短袖两侧的手一下紧紧勒住他的腰。
紧实有力的腰让人觉得安全,在一个个的拐弯中,简阳逐渐放松下来。
夜风把关辞砚裸露在外的胳膊吹得冰凉,借着路灯的微光,简阳看见他右臂上被排列割开的伤口,有的在渗血,有的只是红痕。简阳用指腹碰了一下。
和冰凉的手臂不一样,关辞砚整个腰背都散发着热意,他们身体紧贴的部分,在共同抵抗秋夜的寒冷。简阳额头靠在关辞砚後肩。刚刚在转弯处看见关辞砚的时候,他才真正接受自己就是简阳。
他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关辞砚不是他脑海里的一个纸片人,是他身边,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他在夜幕下,在路边没有依托而缥缈虚无的眼神才是他被作者安排为反派下真实的灵魂。
简阳没有爸妈,他无法共情关辞砚成长中被父亲家暴,和母亲生离的感受。
在没见到关辞砚那样虚无的眼神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拥有上帝视角,总会有机会打破剧情逃离。却忽略了,他根本无处可逃,这就是他存在的世界,有既定的运行规则,有无数的人和真实的情绪。
关辞砚的声音在风中传来,“你知道骑摩托需要控制两个手臂的力量吗?”
简阳:我不知道啊。”
“你的确不知道,因为你突然碰我的伤口,能造成我左右臂力量失衡,然後和你一起摔下山崖。想杀了我也不必把自己的命搭上。”
简阳又想到关辞砚从山上下来那一刻,是真的不惜命。捂住他的嘴,更紧地抱住了关辞砚“好好开吧。“
“我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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