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田里的心爱之人?”
相里翳道:“我担心他表白失败,所以隐去他心上人的信息,如此,就算失败了,你们也不知道是谁向谁告白,告白既然已经成功,就不必再隐瞒了。他的心上人,是专职进行弹棉花的。”
谁?是谁绝倒。
药师瞳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己开一贴治疗心绪起伏的药,“所以,是弹棉花的?所以,鹤立鸡群是这个意思,所以……”
绝倒,真是绝倒。
还真是我有一位表弟啊!
他离开了。
背影萧瑟。
相里翳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云出岫的胳膊,“他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你知道是为什麽麽。”
云出岫摇了摇头。
是自己对他的话本的评价打击到了他,还是五五分对他来说有点多了,他後知後觉才想到这一点?
“怎麽。”
“也许,是因为我拿了他的钱。哦,不过,这是我应得的。准确的来说,是我们两个人应得的。”
毕竟,药师瞳胆大包天到把相里翳也写到了自己的话本里。云出岫当然没想到药师瞳是为自己的想象彻底泡汤而感到失魂落魄,本来他还寻思自己可以看见王上对云出岫的表白呢,但是,谁能想到王上的表弟真的是他的表弟,他表弟的心上人还是一个弹……棉花的。
究竟是谁在耍他啊,真是够够。
没能吃上瓜的他,真的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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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云出岫没有与相里翳同床共枕,他似乎是有什麽公务要处理。
于是他把雪貂抱进了自己的棺材里,雪貂的毛,不若相里翳柔软,而且它只有一条尾巴。柔软的小东西正俯在云出岫的身上,云出岫撸着撸着,便不由自主地将雪貂的毛发与相里翳的毛发对比起来,还是王上的毛更厚实绵软一些啊,更别提王上还有九条尾巴。
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雪貂的尾巴,心想雪貂的尾巴没有王上那麽多那麽长,也没有王上尾巴那麽灵活。
他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不知怎麽,却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那些早已经被封存的前尘旧事。勉强算得上是他的前世——大雍太子,萧珺的那一世。
大雍永乐十年,後生二子,次日,血崩而薨。帝悲,恸哭三日,馀音不绝。
长子为珺,次子为璟。
珺天性颖敏,一岁能言,三岁成诗,五岁抚琴,七岁通玄理,帝诞辰,送万寿玉杯,然为帝不喜,斥曰:“年幼阿谀,何能担任邪。”
遂高烧不退,月馀方醒,缄口不言,状若木鸡。
终日以抚琴。
又为帝所斥,斥曰:“柔茹装腔,懦而不立,抚琴弄操,饱食终日。”
被帝不喜的缘故,不是别的,是自己的样貌,肖似文懿皇後,尤其是自己的……眼睛。
萧氏皇族,惯常都是丹凤眼,唯独萧珺遗传了先皇後的眼睛,笑时宛若弯月,像是揉碎星光。
萧珺坐在窗前,凝视着面前的一架名琴。不知为何,今日,他的感触总有些奇怪,就好像……自己并不是萧珺,所有的情绪都像是隔着雾一样,显得朦朦胧胧。
他的记忆也是如此朦胧,
这架琴,是礼部尚书在雍帝大婚时所赠的贺礼,桐木所制,取“桐树生门前,出入见梧子”之意,贺帝王大婚。
是雍帝给萧珺的生辰礼,正是这个礼物,让萧珺“五岁抚琴”的事迹广为流传,也是这把琴,让雍帝斥责萧珺“抚琴弄操,饱食终日”。
说到底,还是嫉妒自己眼睛大,还有双眼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