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冷声道:“我不明白你想说什麽?”
“起初,世界是纯白无暇的。
所有人都追求着一个目标,每个人都有至高的道德,大家都在做正确的事。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世界变了。这种变化无可逆转,白纸上滴了颜色,就算擦去,也会留下痕迹。
因此衆人不约而同随波逐流,世界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你觉得这样好吗?
阿尔伯特,你本来可以视而不见的。”
阿尔伯特:“……”
“我无法忍受。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
对眼前这个新生理型的反应她不置可否,捡起地上烛台放到桌上,将角落的剑递给阿尔伯特:“你不想,做正确的事吗?”
面前的剑很稳,就算阿尔伯特没有表现出接过去的意思,她也未曾收手。
她的脸上带着笑意,眸中却是近乎冷漠的沉静,像笃定他不会拒绝。
阿尔伯特意识到,这是个无法拒绝的人。
“……我想。”于是,他伸手,接过了这把剑。
“欢迎加入高门。初次见面,我是贝拉·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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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特觉得,自己总在做错误的事。
如果没有成为理型,他杀不了父亲;
如果没有认识老板,老板不会死在父亲手里;
如果没有听从贝拉·坎贝尔的话加入高门,他也不会得知理型的秘密而与同胞们互相残杀。
加入高门後,阿尔伯特像父亲当初那样,渡过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捕杀怪物的生活。
贝拉说:“理型和普通人几乎是两个物种。”
但在高门,至少阿尔伯特眼中,他们就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区别。
恶丶黑暗,这种东西似乎在任何拥有智慧的群体里都存在。
傲慢丶嫉妒丶厌恶。
因为阿尔伯特过于突出,排挤发生的理所当然。
九大学科的学生们,如果不以言语或行为任一种方式来攻击阿尔伯特,那麽这个人就会和阿尔伯特一样,受到同等的攻击。
自从带着一个同样被排挤的学生寻求老师帮助,反被这个同学指责後,阿尔伯特就很少开口说话了。
他想:这是不对的。
但他没有办法。
高高在上的大人俯视着他们,视学生间发生的事如同儿戏。
早出晚归,他杀死怪物,接受治疗,默默擦拭着自己的剑。
贝拉说,ondskab诞生自智慧生命的黑暗面。
阿尔伯特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了更多怪物,有时,他会知晓那些非自然诞生的怪物的故事。
他变得更少开口了。
在九大学科待了两个学期。第二学期分组实践,由于搭档刻意失误,小组多次违规,阿尔伯特面临着退学危机,只差一纸书面证明。
这时,他被高门二十三席直接任命为综合科总执行,又一次见到了贝拉。
她说:“我很失望,你对自己遭遇的事情几乎没做出任何应对。”
“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对象。没有我,就会是其他人。抱歉,我没有改变环境的才能。但这样好吗?我所知晓九大学科,是为高门培养後继者的。”
“你觉得他们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