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没有遮挡物,不一会儿术式的痕迹也自然消散。
因为我一直没有反应,少将等了会儿,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时不时朝考场外看,原地无意识地来回踱步。
冷酷与威严荡然无存。
也许因为这样的他威胁度降低,我脑海紧绷的弦放松,一直没搭上的神经忽然连接起来。
对哦,我是来考试的。
这下遭了。
我卸下防御,老老实实复刻少将刚才的术式。觉察到我总算开始做正事,少将松了口气。
但他叹气的声音有些大,在空荡的考场里回荡几秒。
“……”
尴尬的窒息感似乎蔓延开了,我甚至想立刻买回塞里奇最快的飞机票。
“好了。”终于,术式复刻完成。
小型爆炸彰显着此次考试的成功。
爆炸位置离少将很近,他随手挡下,馀波荡起帽下耳旁几缕黑色长发。
“通过。”这是除了方才施术外,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仍是生冷的。
和零下三十度冰库里冻了半个月的鱼一样。
我想到他此前连考试开始都只是掌心朝上示意,难道他是很不喜欢开口的那种人吗?
但少将大概不会解答这个问题,因为宣布完结果後他就大踏步离开了。
放松下来,饥饿感愈发明显。
我抛开这些猜测,愉快地找起了餐馆。
话虽如此,但克莱特市和塞里奇饮食习惯相差太大,满怀期待出门觅食,前几天却一直都在踩雷。
今天依然没被好运眷顾。即便做好心理准备,我还是被惊讶到了。
最後勉强塞了几口,敷衍了事。
没关系,往好了想,虽然它难吃但它贵啊。
哈哈,真是完全笑不出来。
下午本来打算在克莱特市内转转,这下也没了心情。
我郁闷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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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为所有考生安排了住宿,一人一间,一应设施俱全。
我住在三楼,几乎没见过附近其他人,当然也不知道他们长什麽样。
隔壁房间偶尔会传来声响,但公寓隔音良好,其馀动静无法听到。
今天,楼内十分聒噪,不知是哪层走廊有人吵闹。
我踩着楼梯朝上走,捡起上面散落的一些稿纸。随便翻翻,内容基本为术阵与现代机械的结合应用。
本世纪人类文明高速发展,民间有理型提出过原理,不过还没有人愿意深入研究。
毕竟这群特殊的人类目光放在遥远的天穹,始终对生存的世界缺乏热情。比起在细枝末节与旁门左道钻研,他们更执着于抽象的奥秘与无穷的真理。
这图纸对理型来说,是十分无聊的猜想。
纸的主人有手漂亮的字,作图似乎很有天赋。以我门外汉的眼光,大概只能看出来写作者对笔下内容的自信。
就是字飘逸感令我感到熟悉。
没有多想,我捡起这些稿纸简单整理,抵达了三楼。
然後我惊奇的发现,楼内的吵闹就是从这儿传出。
隔壁房间的门半开,周围随意扔着许多稿纸。一个没见过的少年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拳头攥的很紧。
“怎麽,不是很清高吗?考理论让你给我抄一下也不行,这会儿怎麽不说话了?”
围住少年的人有三,其中之一蹲在他面前,边说边有手扯他的头发,看样子想把他的头擡起来。
站在他後方的另一人踢了他一脚:“大哥问你话呢,吭声,懂不懂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