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过隔了半臂距离,双双对视间,各自的模样也避无可避地映入眼中,不由让双方都怔了怔。
容寒璧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谢玦。
“谢御史风采逼人。”
谢玦刚从看到容寒璧模样的失神中脱出,又被这话弄得一个呆愣,他忍着耳根的发烫礼貌道:
“客气,容表小姐今日也是,若霞明玉映,不可直视。”
容寒璧微微一笑,也回了句“客气”。
才不是客气。
双方都在心里都是这样的想法。
谢玦今日主持大庆,穿的隆重,贵气逼人又极富威慑力的紫蟒袍与他这张恍若谪仙的脸本该不搭,但如今看来,反而会让人觉得,他就该是这幅尽显荣华的模样。
而容寒璧呢,因着今日年节,菱春终于有顺当的理由拿出色彩鲜艳的银朱色衣物与首饰,为她好好装扮了一番。
少了那种沉淡的色彩,加之容寒璧心态的略微变化,她此时如同最富贵人家中千娇百宠的姑娘,浑身皆是红尘中的富贵。
而她这幅‘堕入凡间’的模样,却让谢玦很是欢喜。
终于不像是在亵渎她了。
谢玦将这个想法狠狠踩了几脚,抛至脑後,随即看着容寒璧,心有纠结。
今夜守岁是规矩,难得的机会,他想与她独处,可该寻个什麽理由才显得不突兀呢?
正当他纠结之时,容寒璧却先开口了,她看着面前疏离冷淡的青年,有些试探问道:
“今夜守岁,寒璧正好有些事想与谢御史诉说,不知谢御史可赏脸?”
!
谢玦在心里激动地转了个圈,然後——
“……我无所谓。”
面色清冷的青年瞟了容寒璧一眼,补充了一句。
“正好我也没事做。”
……
宴罢人欢,许多人或怅然若失或盛兴而归的离开。
归云山几名师兄约好了喝酒到天明,同容寒璧道别後肩揽肩得大笑离开,于是屋内仅剩下了三人。
幼珠也偷偷喝了点酒,加上炭火熏染,她小脸泛着红,眼神也有些迷离,呆呆地在原地努力维持着平衡。
谢玦瞧着,不由揉揉眉心。
“我送你回去。”
“不不不……”
幼珠大着舌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或许是酒壮人胆,她看着面前若天作之合的一对男女嘿嘿一笑。
“我知道大哥和寒璧姐姐有事要做,嘿嘿嘿……”
她可爱的小脸硬生生被笑凸显出些猥琐来。
“我,我有侍女,没事儿!你们,你们去做,去做。”
幼珠在侍女的搀扶下,就这麽嘿嘿笑着走远。
谢玦莫名的捏了捏肩,看向容寒璧。
“我总觉得她的话有歧义。”
容寒璧比他清楚,幼珠的“搞cp”与现代人的开放,让她在瞬间就听出了幼珠的意思。
哪里是做,分明是睡。
容寒璧回看了眼谢玦,见他目光澄澈不见其他,有些好笑的摇头。
“醉鬼说的话,有什麽歧义。”
她指了指一个方向,“说话要紧,我已让人在望星阁布置,我们过去便是。”
谢玦登时被这句话吸引,他矜持的点了点头,跟了上去,可与他表面淡定不同,他的心正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要与他说什麽?他又要与她说什麽?
谢玦全然想着那些儿女情长中的思绪,可千想万想,他怎麽也没想到容寒璧的这句话。
“这次疫情虽说是天灾,但用人祸来形容才最为恰当。”
“什麽?”
谢玦腾然惊醒,眉目瞬时化为凌厉。
“你的推断有何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