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
这声直白的名字一出,谢玦没像对旁人那般冷淡的说“请唤我谢御史”,他只是略有些别扭的侧开头嗯了一声,又正色回头。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随我,随本官来吧。”
说着,他自然的想接过容寒璧手中的包裹,然而在半路被一只大手接过。
谢玦没为此着恼,反而松了口气。
好险,他怎麽可能给旁人拿东西呢,不过是谁这麽自然抢了自己的活计?
这般想着,他擡头望去,便见一沉稳严肃的男子正板着脸打量着自己,而耳边传来容寒璧的一声:
“大师兄。”
是她的大师兄啊,猫身与人身所观果然还是不同。谢玦心中在天马行空着,脸上仍然绷着神情客套着。
“久闻大名,在下谢玦,幸会了。”
“不敢当,阁下才真是久闻大名,在下奉正。”
奉正抱拳一礼,然後接着维持着他刚毅沉稳的形象不再开口,只跟着谢玦行走。
容寒璧在一旁看着他们这般努力维持着形象,难得起了些吐槽一句“别装了”的意愿。
这句话终究没能出口。
她看着谢玦府邸门口朝自己小跑而来的几名莺莺燕燕,本就不错的心情更添了些喜意。
一旁的谢玦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这般,抿唇按捺住唇边的笑意,佯做淡定道:
“我来时正好遇到她们,说是你的侍女,我便让她们跟着了,还有你的那些行礼——”
说到这里,谢玦似是回想起什麽头疼事,略无奈道:
“也丝毫无损的带来了。”
容寒璧却远没有那麽好糊弄,她浅笑着摆手止了几名丫鬟的跪礼,回身看向谢玦。
“她们一介女子,你护的她们这般好,定是费了心思,更何况还有我的那些物事。”
容寒璧嘴边带着笑意。
“那样多的花草与瓶罐,每个都敷衍不得,你是不是觉得太麻烦了。”
是挺麻烦。
但一想到是你的就不麻烦了。
这两句话哪一句都出不得口,谢玦清咳一声,摇头否认。
“小事而已。”
容寒璧见状,目光更柔和了些,随即又化为认真。
“你做的小事足以影响如今的大事。”
谢玦何等聪明之人,心中思绪瞬时千回百转间,已然将种种线索勾连在了一起。
“你是说……”你能用那些花草根治疫情?
话到嘴边,谢玦又觉不妥,他如今不该知道容寒璧擅医的,于是谢玦换了个说辞。
“那些花草是治理疫情的关键?”
容寒璧未觉不妥,只为他的敏锐递来赞赏一眼,随即那张素日没什麽情绪的脸突然漫上了独属于她的自信。
“话是没错,但不详细,要加上个我字。”
这种在她脸上可以称得上罕见的情绪,不但令谢玦失神一刻,连方才一直在做隐形人的奉明也有些恍惚,却有一声冷哼从他耳边响起。
“怎麽,看呆了?你有脸麽?”
这话的主人原来是奉正,他刚从旁人口中听得方才发生的事,心里怒火旺盛,正想着找个角落收拾奉明一顿再做打算,便看到他这幅神情,不由冷哼开口。
奉明摇摇头,沉默片刻,他绷着嗓子道:
“我才发现,我好像已经没有小师妹这样的自信了。”
奉正讥讽的笑容顿时一滞,正在纠结该说什麽时,便见奉明似乎是下定了什麽决心,擡头坚定道:
“我大概是生了心魔。此间事罢,我就随师兄你回山闭关,心魔不退,绝不再下山。”
终于自己发觉了?奉正心里欣慰,脸上的冷意一点不退。
“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饶了你,竟敢告诉旁人小师妹的行踪,小师妹没再让你变猪头,真是便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