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这件事,顾家人是强烈反对的。
在知道馀炜彤决定那天,王秀芬和顾胜梁亲自去退了酒店。
面对来找她的王秀芬,馀炜彤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王秀芬只是抱着她,一如往常的温柔:“彤彤,阿姨很想你做我的儿媳妇,但不是现在,我想齐齐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嫁给她。”
因为这件事,顾家那边的亲戚对馀炜彤褒贬不一,亲近的自然感动於她对顾思齐的感情,关系一般的则猜测她是为了不退还彩礼,为此,王秀芬和人吵了很多次架,直到没人再敢议论馀炜彤才罢休。
馀炜彤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也没觉得自己和顾思齐的感情有多深,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她不认为她就是非他不可了,人的感情那麽复杂,怎麽能几个月就认定一个人了呢?她只是觉得遇到一个合适的人难得罢了。
就像梁沐说的,除了顾思齐,她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她只是不想将就。
婚礼取消了,乔静又返回了美国,对於女儿,她不知道该怎麽劝,只希望她自己能走出来。
婚礼这一天,馀炜彤一个人在他们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天。
那里正在举行着另一场婚礼,新人到酒店时,她看向窗外。
新娘很漂亮,新郎也很帅气,不过比起她和顾思齐,她觉得还是差了点。
馀炜彤一直坐到深夜,直到赵妍匆匆赶来。
“我是不是要庆幸这家咖啡厅是24小时营业?否则你是不是要在街上待一夜?”
馀炜彤看向闺蜜,眼里有着水光:“妍妍,我今天应该结婚的。”
赵妍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她的彤彤,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酒店不远处停着的陆巡里,王秀芬靠在副驾看着咖啡厅的方向,声音里带着茫然:“老顾,彤彤怎麽办啊?我们怎麽办啊?”
曼谷,泰国最大的地下拳场,此时这里的欢呼声简直要冲破天迹,拳台上两个男人打的不可开交,其中亚洲人长相那位眼神犀利嗜血,明显更胜一筹。
台下一个穿着花西装的男人,两眼放光的看着台上,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不停的念叨:“发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随着亚洲男人猛烈的一击,另一个黑□□手倒地,场内爆发激烈的叫喊以及口哨声。
裁判上前查秒,由10到1,那个黑□□手挣扎了几下也没能起身。
亚洲男人舔了下嘴角的血迹,眼神如看蝼蚁一样扫过地上的人,擡腿迈过他直接下了拳台。
穿着热辣的拳击宝贝立刻贴了过来,男人不耐烦的挥手隔开,快速走向退场通道,西装男穿过人群走到他身边顺便替他挡住了追上来的拳击宝贝。
“发了发了,桑坤,你应该直接打死他,那样我们的奖金会更多。”
桑坤扫了他一眼,脚步没停的进了更衣室,打开柜子拿出衣服套上,声音冷淡道:“你可以自己上。”
西装男一噎,见他要走,连忙跟上:“你去哪?我们还没领奖金。”
“我有事,你把钱转给我。”
桑坤说完就顺着通道出了钱庄,西装男跟了两步停下,几个月了,他也算熟悉桑坤的性子了,算了,反正也跟不上,他还是去拿钱吧。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钱,西装男脸上的笑怎麽都遮挡不住。
桑坤到了外面直接上了一辆机车,戴上头盔,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日期时,睫毛颤了颤,随後找到通话记录拨了最上面的那通电话。
“我结束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麽,他挂了电话,啓动机车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又是一年春节,顾思齐依然没有消息,年前馀炜彤又走了一个国家,依然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在她越来越焦虑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对她来说是好消息,对别人来说是坏消息的消息。
去年拍的军队纪录片,按上面要求,关於雪狼特种大队的部分由於部队的特殊性,最终决定不予播出,就连母带都被相关部门取走了。
当初参与拍摄的刘通,兰轶等人,心里多少有了些不满,馀炜彤却险些惊喜的哭了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麽突然不让播雪狼的部分了,她想,会不会是有什麽人正处在保密期?
不管是不是,对她来说,这都是一点安慰,如果是,那是不是就说明,她的爱人,会回来。
新年一过,顾思齐失踪满一年。
顾永昌出门的时候不下心摔了一跤,直接进了医院,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一点磕磕碰碰,他这一跤摔的不轻,顾家人连守了好些天,老爷子才好转。
没人知道他为什麽突然出门了,原本年後下了场雪,他们不让他出门的。
馀炜彤去看他的时候,老爷子悄悄跟她说:“小五部队的糖该吃没了,他不知道在哪呢,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买,我当爷爷的,能不帮他想着?就是这老胳膊老腿不听使唤。”
馀炜彤当即脑子一片空白,即使她知道老爷子或许知道,可真确定这一刻,她还是觉得无法面对这位老人。
顾思齐於她重要,於顾爷爷而言,更加重要,他是老爷子年轻时的延续,没人比这个老人更疼爱他。
或许是她的表现的太明显,顾永昌反倒安慰她。
“别担心,爷爷心里有准备,军人,保家卫国,遇到什麽事都正常,从小五当兵那一天,我就有准备,况且,部队不是没来送消息吗?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爷爷…”
顾永昌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奖章,上面刻着担架队员扛着担架的形象。
顾永昌擦了擦:“我让你叔叔拿来的,岁数大了,一天不看心里都不舒服,我听小五说,你之前跟他问过我的事?你这孩子怎麽不直接来问我?我这些孙子孙女,也就小五爱听,但是我早给他讲烦了,你想听,爷爷给你讲。”
“我那时候十七岁,我没文化,就会种地,也当不了兵,国家说号召农民组成担架队,我一看,这不正好吗,我就去了,那时候真苦啊,天冷的受不了,我就身上一个大棉袄,别的什麽也没有,真是什麽苦都吃过了。那时候都苦,冰天雪地的,转移伤员也困难,很多伤员不是受伤牺牲的,是冻死的,我们就想了个办法,把石头烧热了,藏在衣服里,等接到伤员了,石头还是热的,正好给他们暖暖。”
顾永昌想到哪就说到哪,馀炜彤听的心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