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不是刨根问底之人,苏澜这么掏心掏肺对她和弘晖,多问就不礼貌了。
只是她没想到,苏澜的一片好心竟然被人利用了!
也是四福晋自认把府里掌得跟铁桶一样,底下人绝不可能背叛自己,谁知道有一天竟然打脸了呢!
她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恨不能把那人立刻揪出来,狠狠责罚一番!
“我回去后就处理这事,九弟妹在我府上没说,也是怕那人带着东西跑,或者藏在别处,所以不愿意打草惊蛇。”
四福晋没说的是,苏澜也是为了照顾她的面子。
她管着家,没想到竟然出了家贼,传出去四福晋只怕短时间内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四福晋承苏澜的情,握着她的手说道:“等我找到玉坠子,就拿过来给弟妹看看,毕竟我自己是分不出来。”
苏澜摇头道:“也怪我,当时不该着急,应该让人另外刻个更特别的玉坠子,就不会轻易被人掉包了。”
听见这话,四福晋却摇头道:“如何能怪弟妹?歹人起了歹心,无论怎么提防,他们总归有办法下手。”
见苏澜不解,四福晋解释道:“京城最大的玉雕商人养着几个厉害的工匠,一般达官贵人都会请对方的工匠来雕玉。只要一个,工匠也会做上一对。”
“这是未免贵人手里头的那个摔了碎了,急着要用的时候寻不到一样的,这时候拿出来就能解人之忧了。另外也是玉雕匠人的规矩,一个寓意不好,一般会做一对。”
“要是别人起了心,从工匠那里偷走另外一个,一样可以彻底掉包。”
苏澜这才恍然大悟,竟然有这样的规矩吗?
“客人要是说想要独一无二的玉雕,玉雕师依旧会做出一对来吗?”
四福晋笑笑道:“说是规矩,其实是以前出了一件事。之前曾有贵人要独一无二的玉雕,回头摔碎了,想要玉雕师雕出一模一样的来。”
“时间太长,玉雕师不可能记得所有的细节,做出来的自然跟之前的有些许的差别。”
“但是客人比玉雕师更熟悉物件的样子,暴怒之下砍断了玉雕师的胳膊。没了胳膊,玉雕师也就废了,没多久就自我了结。”
“所以对外说是规矩,其实也是玉雕师为了保命想出来的办法。当然这种保命的东西自然藏得严实,要偷走没那么容易,但是万一呢!”
四福晋从来不相信侥幸,只要有利可图,哪怕一丁点的缝隙,对方都能削减脑袋去办成。
她琢磨了一会,看着外边花园里正欢快追着小狗跑的弘晖,眼神不由一软。
只是四福晋的眼神渐渐又变得凌厉起来,竟然把主意打到弘晖身上,那人真是活腻了!
这次是偷走玉坠子,下次会不会伤害弘晖?
四福晋绝不会有丝毫姑息,轻轻说道:“此事虽说是内宅,却不是我一个人能办成的,这事得告诉四爷才是。”
苏澜就说道:“四哥平日经常过来看小狗,估摸着下值的时候会过来,到时候四嫂告诉他就好。”
“我会把下人都打发走,不让他们靠近。”
四福晋道了谢,静静等到四阿哥过来。
四阿哥看见她不由一愣,问道:“你这是在等我?”
四福晋就知道,四阿哥一猜就能猜出来,于是点了点头。
苏澜让白云送来新的一壶茶水,她就要带着下人都退出去。
四福晋却叫住了苏澜:“弟妹留下吧,这事你也清楚,你在这里亦能补充一二。”
苏澜无法,只好重新坐下。
九阿哥这时候回来了,听说四阿哥来了,他并不意外。
但是听说四福晋也在,九阿哥就十分诧异道:“四嫂来了?”
他说什么都要过去打招呼才是,只是九阿哥刚踏进去,见三人面色凝重坐在一起,顿时脚步一停,有的迟疑自己要不要进去了。
四阿哥扭头看见九阿哥,点头道:“九弟回来了,坐下吧。”
九阿哥只好挨着苏澜坐下,一脸疑惑看着她: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苏澜就小声提醒道:“我送给弘晖的玉坠子被人掉包了,真的不知道在何处,如今得找出偷换的人。”
不然她要再送别的玉坠子,对方依旧有可能掉换,这就没完没了。
苏澜想到这里忽然一顿,接着开口道:“不如这样,我再送弘晖一个玉坠子。在上面留一点追踪香,被谁拿走的话,手上会沾了这种香味,就能很快找到了。”
不然四贝勒府上的下人可不少,哪怕是内院也有小几十人在。
更别提这偷东西的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联手?
真有人帮忙,那不止内院,外院也可能有帮手在。
那么查起来就更麻烦了,不如直接在新玉坠子上做标记,就能一网打尽。
九阿哥没料到竟然有人把手伸到弘晖身上,顿时十分气愤道:“弟弟赞成这个办法,西域那边这种香我也有。四哥需要的话,弟弟这就让人从库房拿过来。”
他之前搜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苏澜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提出这个办法。
谁想到这些以前被别人认为是挥霍钱财,弄的没用的东西,有一天竟然派上用场了呢!
九阿哥想叫高元去库房取,又怕隔墙有耳,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他风风火火冲去库房,四阿哥想拦都拦不住。
四福晋虽然心情不好,但是看九阿哥比她还生气还着急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来:“九弟是真性情了,待人实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