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林太医这性子是太医院出了名的,药方比任何人都要温和,脾气也好,才会被太医院派去给八福晋看诊。
八福晋这脾气不好也是出了名的,太医院的太医都不太想伺候,就把这个胆子最小,脾气最好,性子还和软的林太医派了过去。
按理说都过去那么久了,药方也没怎么换过,八福晋忽然就出事了,这里头总归有些蹊跷。
林太医被关进大牢后也一直喊冤,药方反复背诵,太医院也有备份,确实药方并没有任何问题。
四阿哥只能从药渣上查探,之前的药渣却都能跟药方对上,只那天八福晋吐血喝的那一碗汤药的药渣却是不见了。
显然很可能被那奶嬷嬷带走了,她离开的时候还知道带走这个药渣,就明白这碗汤药确实有问题。
顺天府已经发了布告通缉这位奶嬷嬷了,还让人贴上画像。
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嬷嬷,一直在八福晋身边养尊处优,跑也跑不远。
果然不到两天,这奶嬷嬷就被发现换了一身旧衣服躲在港口想借机坐船出去,却被人发现,当场抓住送入大牢。
八阿哥听闻后,连忙去宫里拜见皇帝,得了允许后去大牢里亲自审问礼嬷嬷。
四阿哥就在一旁,听着八阿哥痛心疾首问道:“你是奶过福晋,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怎敢对她下死手?那碗汤药有毒,福晋如今中毒太深,你还跑了……”
“你说说,那毒是从哪里来的?”
原本礼嬷嬷一直沉默着,进天牢后一个字都不想说。
如今她忽然听到八福晋居然中毒还命在旦夕,顿时慌乱了起来:“这、这不可能,福晋怎会中毒太深,那方子……”
礼嬷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似乎忌讳着天牢里的其他人在。
四阿哥见状,挥挥手让狱卒先出去,自己和八阿哥单独留下来。
礼嬷嬷看了一眼四阿哥,似乎也想让他出去。
不过四阿哥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礼嬷嬷只好放弃,压低声音说道:“八阿哥,福晋那药方是从一个道士那里得来的。说是用了太医那么久的汤药,嗓子却始终没能好起来。”
八阿哥顿时训斥道:“荒唐!哪里来的野道士,福晋竟然信了?胡乱用这药方,没把自己治好还中毒了?”
礼嬷嬷慌乱德摇头道:“奴婢劝过了,但是福晋想着八阿哥最近冷落她,又把那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弄进府来,想必是嫌弃她如今不能说话。”
“福晋也害怕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了,变为真正的哑巴,这才病急求医。福晋让奴婢托人辗转打听到这么个厉害的天师,重金要来的方子。”
就连她都没想到,这所谓的天师给的方子竟然有毒!
礼嬷嬷只以为可能没有效果,好歹能让八福晋稍微安心。
她从小看着八福晋长大,也是心疼这个主子,才会在八福晋反复比划,还有满脸的哀求中艰难点头答应此事。
礼嬷嬷想着只要她不开口,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四阿哥皱着眉头看了过来:“那之前问的时候,你为何不敢说话?而且八福晋出事,你怎么反而第一个逃出去?”
礼嬷嬷听后连忙摇头道:“奴婢没有逃走,是想去找那个天师要解药。奴婢担心主子这事被人知道要成笑话,这才独自去把人找过来。”
八阿哥脸色铁青,他实在没想到这事到最后竟然查出是一场闹剧!
八福晋不用太医的药方,居然用这种不入流所谓天师的方子,险些把自己毒死了。
传出去,真是个大笑话!
也难怪礼嬷嬷要单独跑去找那个天师要解药,估计也是怕事情传出去对八福晋的名声不利!
八阿哥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疼。
这事要怎么跟皇阿玛说,他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四阿哥拍了拍八阿哥的肩膀,提醒他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抓住这个所谓的天师,不让他在外头乱说话。给皇阿玛禀报的事,八弟要是为难,我单独去也行。”
闻言,八阿哥摇摇头,沉默了一会才艰难开口道:“不用,弟弟和四哥一起过去。”
这事怎么都不可能瞒得住皇阿玛,只让四阿哥过去,还不如八阿哥主动解释此事。
皇帝在御书房得知八福晋竟然中毒吐血了,真是又惊又怒!
他没想到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如此明目张胆毒害自己的儿媳妇!
皇帝不放心其他人,勒令四阿哥亲自去调查此事。
没想到前后才两天功夫,四阿哥就带着八阿哥来拜见,说是八福晋中毒的案情有了进展。
皇帝知道四阿哥有能力,这也太快了一点。
他半信半疑把人叫了进来,四阿哥只沉默着,八阿哥倒是上前一步,硬着头皮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明白。
这事的来龙去脉叫皇帝一时语塞,他也没想到竟然是八福晋太蠢,听信了所谓天师的话,险些把自己毒死了!
他看着八阿哥尴尬的表情,半晌才开口道:“这事绝不能传出去,让人封了那个天师的嘴巴,知情人的嘴巴也堵上。”
虽然皇帝不怎么喜欢八福晋,到底是自己的儿媳妇,面子还是要维护的,该遮掩还是得遮掩。
八阿哥连忙谢恩道:“多谢皇阿玛,儿子这就派人把天师抓起来。”
皇帝摆摆手,表示让八阿哥自个来就行,他不让顺天府继续插手了。
这都什么事啊,闹得天翻地覆的,最后还要他来收拾烂摊子吗?
京城上下都传遍了,一个个都想着八福晋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潜伏到贝勒府里下毒害人。
皇帝沉吟道:“此事要收尾,估计需要人帮忙遮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