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花藤攀附在二楼的玻璃上,朵朵鲜花开的正艳。
——是她爷爷的家。
这些年来,她父亲一直留着房子,没卖出去也没出租,只是留着。
“……”浅川真澄目不转睛地盯着熟悉的地方看,嘴上说着,“完完全全不顺路的位置呢。”
揭穿诸伏景光的借口。
“昨天晚上出任务时路过这里,发现花都开了。”诸伏景光停稳车,侧头看着她的後脑勺,漂亮温和的蓝眸里映着窗外倾泻而下的阳光,像是点点碎金,“想带你来看看。”
之前,只要二楼的花枝被修剪干净,他就知道是浅川真澄来了。
“……很漂亮。”浅川真澄看着那些花,“就是不知道这麽久以来它们是怎麽活下来的。”
她父亲起初并没有心情去面对这些事,恐怕也没有分心去请花匠或者园丁来打理。
诸伏景光轻轻地摸了摸鼻尖,像是不自然的掩饰,恰好被转过头的浅川真澄瞥见。
浅川真澄:“……”
她擡起手,轻轻掐住诸伏景光的脸:“被我抓到了。”
这麽多年来,她也会来爷爷家的老房子看看,像是睹物思人,又像是回忆。
却从未在这里遇见过诸伏景光。
仔细想想,他起初可能是顾忌到她的心理状态,之後便是因为卧底身份而无法露面。便一直未现身。
他们生活的轨迹在许多时刻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但似乎无论何时她回过头,努力将轨迹以不相交方式减少距离的他总在轨迹的不远处看着她。
待她向前走一步便能遇见。
“说起来,我之前写过的《诸伏观察日记》还被爷爷给你了。”浅川真澄一顿,“不过估计已经找不到了吧。”
毕竟是那麽久以前的东西了。
诸伏景光半开车窗,春日午风轻轻拂过,吹动他的额发:“嗯……因为是包含个人信息的内容,当时处理掉了。”
当卧底前,他几乎所有包含信息的物品都被伴随着“诸伏景光”这个名字和身份处理得一干二净,无法留下。
眼看着气氛有些凝重,浅川真澄一顿,佯装不满地微微皱眉,试图岔开话题,掐他的脸:“那是我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亲手写的。
诸伏景光:“但我全都记住了。”
浅川真澄rua他脸颊肉的手一顿:“?”
她眨眨眼:“不信。”
“……”
*
吃完午饭,洗完碗,窗外不知何时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浅川真澄这段时间有些忙,便把小猫寄养在诸伏景光家。小猫几天没见她,一见面便撒娇,不停地舔舐着她的手,还用头拱她。
浅川真澄摸摸它的头,哄它睡觉:“别舔了。”
……
过了一会儿後。
这句话又被重复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但听这句话的对象却不再是小猫。
而是诸伏景光。
浅川真澄听见头发轻轻摩挲过皮肤的声音。
然後便是大腿上传来极其微弱……和微妙的痛感。
一边一个。
浅川真澄:“……”
行吧。
这次腿上也对称了。
……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恍惚,莫名其妙地想起刚刚说过的话题。
浅川真澄努力平稳呼吸,见缝插针地问一句:“你说你都记住了……?真的吗?”
她擡眼看着诸伏景光。
对方的脸颊上漾着浅浅的潮红色,每次这时候都会出现的颜色,起初她以为是羞赧,後来发现并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