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设备後,她们坐着缆车去高处准备滑雪,期间进行一些随意的聊天。
浅川真澄之前经常一个人四处尝试各类极限的挑战,对坐缆车滑雪算得上熟练,此时此刻惜命地紧紧用手握紧缆车上的护栏,不声不响地低着头往下看。
人很少,目光所及之处几乎全是望不到尽头的皑皑白雪,衬得这座山愈发寂静。
此处的一切像是都能够归于沉寂。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盯着加藤樱虚虚搭在护栏上的手,以及有些危险的坐姿。
——像是期待着能掉下去一样。
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一瞬便消失。
“有雪。”浅川真澄想了想,借着擦加藤樱袖子上落雪的动作,不易察觉地让她的手实实在在地握住栏杆,然後才瞎扯道,“……看错了。”
她注意到加藤樱起初似乎是下意识想避开她的手,但擡起片刻便停住,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吸气声。
“……”
浅川真澄一顿,眼神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对方想要掩饰但未能成功的那个部位。
肩膀。
——射穿了对方的肩膀。
她莫名想起之前听到降谷零说过的那件事……景光的战绩之一。
……巧合吧。浅川真澄想。
“……你和她还真的很像。”
浅川真澄探究的眼神并不明显,但加藤樱却像是敏锐地捕捉到,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话。
……谁?
浅川真澄有些疑惑。
加藤樱垂着眼,指尖轻轻地点着护栏:“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以为我主动想要下河是打算自杀,但只是看了我几眼便推测出我只是受到同学恶意的霸凌才要下河捞东西。”
语气有些复杂和矛盾,隐含着崇拜和憎恶。
像是怀念,又像是单纯地回忆。
“……”
浅川真澄看着加藤樱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就在此时,刚刚还在徐徐移动的缆车突然嘎吱地响一声,彻彻底底地停在空中。
不上不下的位置,离起点和终点都很远,但却是个坠落足以当场死亡的高度。
“终于没人能够打扰我们了。”
加藤樱笑了一下,是见面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聊聊吧。”看着浅川真澄有些警觉的表情,她的笑容加深,半晌突然补充一句,“聊聊你那个早就去世了的母亲。”
“……”
来不及分辨她话中的真假,浅川真澄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浑身紧绷的防御姿态出现一瞬间的漏洞,注意力被分散。
只看见一个小小的喷雾瓶对着自己。
浅川真澄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还是晚了一步,呼吸间倏然涌入一阵刺激性的气体,整个人便像是彻底失去力气般瘫在缆车上。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拿着小喷雾的加藤樱摘掉头部的防护设备,像是重获新生般深呼吸了一口高处的空气。
“一点小手段,抱歉,我可不想被定位。”
加藤樱侧身从她和自己的口袋中翻出手机,随手连带着那个小喷雾一起往下一丢。
没过多久它们便彻底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用我停在停车场里的那辆车作为手机的赔偿吧,这样比较安全,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她垂眸看着隐没入白雪中的一切,语气被高空的寒风吹散,让浅川真澄听不真切。
“彻底不会被打扰了。”
*
浅川真澄不清楚自己吸入的气体究竟是什麽。
不仅让她丧失力气,还让她的意识有些虚浮。
听到许多陌生的词汇,并依稀串联出一个故事。
她之前车祸後从医院醒来,父亲大致跟她描述过一些事情,并成为她之後坚信不疑的事实。
比如她的家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