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层粗砺的茧的成因不单只是持枪而已。
*
车行驶到她家楼下时,浅川真澄终于意会到诸伏景光出发前想说但最後没说的话是什麽了。
浅川真澄说出前提:“你是伤员。”
浅川真澄有理有据:“我不能让你自己开车回去。”
浅川真澄继续推理:“但我也不可能允许你自己走路回去。”
看着微笑的诸伏景光,她沉着地摸摸下巴。
浅川真澄:“……”
似乎陷入死胡同了。
只剩下一个答案。
五分钟後。
“这就是我家。”
浅川真澄站在家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慢慢插入钥匙孔中。
打开门,果不其然地看见一只在门口迎接她回家的小猫。
它乖巧地喵一声,仰着头朝浅川真澄看。
直到看见她身後的诸伏景光。
小猫:“喵!”
它用小爪子扒拉着浅川真澄的腿,直到对方俯身把自己抱在怀里才安分下来。
“它很怕生。”浅川真澄解释一句,用指尖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听见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不是讨厌你。”
“它叫小猫。”浅川真澄简洁地介绍。
“?”
“名字叫小猫。”
“……”
她抱着小猫,让它与诸伏景光对视:“不用怕,他是很好的人。”
然後便耐心地等待着。
小猫怯怯地在她怀里窝了一会儿,最终试探地伸出头,轻轻地贴贴诸伏景光的手。
然後便飞快地再次缩回浅川真澄怀里。
撒娇般地蹭了蹭,轻轻柔柔地喵一声。
浅川真澄轻轻揉揉它的脑袋,很欣慰:“它还是喜欢你的,不抗拒接触,只是——”
诸伏景光顺其自然地关上门,从善如流地接上:“只是更喜欢你。”
让她有种被需要的感觉,自然而然地生出保护欲,把对方划进自己最亲密的领域里精心呵护。
直至成为特别的存在。
……
她家的客房八百年没人住过,毫无任何打扫的生活痕迹。
而现在时间不早了,并不适合从头开始用龟速整理出一间能睡人的客房。
浅川真澄一板一眼地提议:“所以你就和我睡吧,我房间的床很大。”
躺上去後果然很大,哪怕睡了两个人,依旧还有很多空位。
但浅川真澄觉得诸伏景光从容的神色似乎有些微妙。
家里鲜少有客人过来。
作为主人,她很善解人意地招待对方:“是认床吗?还是伤口痛?”
小猫:“喵。”
诸伏景光轻轻摇头:“没有。”
浅川真澄合理推断:“那是渴了麽?我去给你倒杯水?”
小猫:“喵喵。”
她说着便打算起身,被子随着动作滑落下来,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却立刻又被诸伏景光拉上。
诸伏景光伸直手臂,温吞地把她按回床上,声音和煦:“什麽都不用做,你安心睡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