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竹枝枝侧头看他。
傅红雪声音沙哑:“清醒了。”
嘴里一股血腥气。
他撑着手肘,半跪起来,垂眸看少女垂在膝盖上的手掌。
散乱的发,将他双眼的水光盖住。
少女见他看着,把手举起来,晃了晃:“你咬的。”
——掌心手背都是见血的牙印。
傅红雪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竹枝枝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赶在傅红雪擡眸之前,收敛起来。
“你说吧。”少女微微擡起下巴,道,“这要怎麽补偿我?”
傅红雪认真地将自己的手递出来,摆到少女面前:“随你处置,砍了也行。”
竹枝枝:“……”
什麽玩意儿?!
这是不是对自己的性命和安全儿戏了点?!
少女忍了忍,没忍住。
“砍什麽砍!你知不知道生命来之不易……”
清脆的声音带着肃然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从巷子里面传出来。
花满楼和陆小凤已落到巷子外候着,听得一清二楚。
陆小凤感叹道:“果然还得是枝枝姑娘。”
花满楼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可有些暗带骄傲的笑容,已经足够令人明白他的意思了,不是麽?
竹枝枝数落了傅红雪两刻钟,才没好气地问:“生命诚可贵,别动不动就要自己要别人的性命,知道了麽?”
傅红雪认真点头:“好。”
妹妹说的话,他会记住的。
少女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吧,找个地方落脚。”
竹枝枝刚走到巷子口,就看着花满楼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一手负在身後,安静等待。
她转过去,伸出自己的手。
花满楼听到一阵风声往上来,伸手将瓶塞打开,再托着少女的手,将药粉撒上去。
陆小凤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他当即拉着傅红雪走在前面。
“来来来,傅兄,走走走。”
傅红雪看了一眼少女的手,脚步没有挪动。
“傅兄放心,枝枝姑娘手上的伤,花满楼一定会搞定的,你不用担心。”浪子把人拖走。
竹枝枝等手上的药粉风干得差不多了,再抖着手,将多馀的药粉弄掉。
花满楼有些心疼地用帕子,把她手上的药粉擦了擦。
“别乱动,会疼。”花满楼温声问道,“怎麽不用铁笛?”
“唔……”少女有点心虚地将眼神瞟开,“一定要说真心话吗?”
不知道她能不能用狗血情话,蒙混过关。
花满楼手上动作不变,俯身将药粉吹了吹:“枝枝可以先说假的,再说真的。”
竹枝枝:“……”
——那还不如坦白从宽。
少女支吾道:“用一个牙印,换一个人不钻牛角尖,折磨自己的精神世界……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