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师。”赖可幼道,“你的乐队,为什麽会解散啊?”
好多年前的事了,她本该记忆模糊,可那个画面,记得尤其刻骨。
天沆街的一幕幕,都深深刻在她心底。
提起往事,莫倦内心微微抽搐,当年的事仍是他心里的一道伤疤。
但她想知道,他就会讲。
“更多原因是为了钱,大家当时年龄都不小了,要养家糊口,家里催得紧,要找正经稳定的工作,乐队两三年都走不出这个小地方,总有人先熬不住退出。”
一旦有人退出,乐队少了重要器官,自然分崩离析。
“周适也是,当年他是我们当中最先交女朋友的,和他闹过好多次,後面解散了,他就回去继承家里的饭店做到今天,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赖可幼心中苦涩:“你当初一定很难过。”
其实莫倦才是最不愿解散的那个。
“都是过去的事了。”莫倦见她情绪低落,担心自己将负面情绪带给了她。
“当时最难过的似乎不是我,我记得,宣布解散那天,有一名小观衆,才十二三岁吧,哭得比我们谁都伤心,问我可不可以不解散。她大概是我们乐队当时最忠实的粉丝了。”
原来他记得有这麽个人在台下哭?
那时哭成那样太丢人了,赖可幼摸摸鼻子,“肯定是,你们永远有人支持。”
“其实,无论你走哪条路,尽头都是相同的。”赖可幼道,“你开乐队也好,做歌手也好,我都会喜欢你,谁让你是莫倦呢。”
“……你这麽看着我做什麽?”
说完,莫倦便以一种晦涩不明的眼神盯着她,弄得赖可幼以为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铺天盖地的情绪在莫倦胸腔翻涌,得不到缓解释放,他尽力调节自己的情绪,露出一抹笑容。
“宝宝,你说这话,让我很想在大街上亲你。”
赖可幼脸一臊:“什麽呀,人家跟你煽情呢。”
亲不亲的,好歹等到回家里再亲啊!
他们今天的逛街带有目的性,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熟悉的天沆街。
赖可幼长大的地方,莫倦梦想起始之地。
莫倦道:“天沆街有一棵许愿树,以前算是一个景区,可以写愿望挂在树上,现在应该是没有了。”
赖可幼道:“对,已经拆了。”
二人踱步去到原来的景区,告牌拆了,许愿树还留在那里。
许愿树上挂满了许愿牌,几乎找不到空的地方,每一个牌子上面,都写有他人埋藏于心的愿望与寄托。
这麽多年,可能实现了,可能没实现。
赖可幼比较幸运,她的愿望,实现了。
看着这棵许愿树,赖可幼仿佛看到一名身姿矫健的少年写下他的愿望,爬到树上最顶端挂许愿牌。
他说他挂得最高,上天就能先看到他的愿望。
“我也挂过一个许愿牌。”莫倦眸底尽是怀念,“只不过没挂好,掉下来了,我就挂在了下面,那时还没这麽多牌子。”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几年前挂过的许愿牌。
莫倦循着当年记忆,来到一根枝桠边上,一个许愿牌一个许愿牌地翻找。
“这里。”
闻声,赖可幼走过去,他手里的许愿牌只有三个字:冲出去。
她真诚地笑道:“莫老师,你的愿望也成真了。”
“是啊。”
岁月消磨,日晒雨淋,字迹已有些许的模糊,当初光滑的木牌已褪色。
“嗯?”
莫倦在翻到自己的许愿牌後,发现挂他的许愿牌的同一根红线上,绑着另一块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