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可幼接住,卡片上写了一段话。
「我好像不会做什麽浪漫的事。
那就花给你,酒给你,星空给你,月色给你。
代替我祝你回顾以往都是幸福快乐的经历,不再孤单,做自由的小太阳。
希望你永远干净明亮,少年纵马且长,一生欢喜,一生坦荡。」
赖可幼耳边什麽声音仿佛都消失了,置身于空荡荡的世界里,淋过雨的身体残馀的凉意被热流覆盖,凉秋暖意回暖。
他的字真好看。
可她眼前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见。
身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掀起空气的波动。
赖可幼咬紧唇瓣,今天不哭出来,可能做不到了。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你怎麽偏要弄哭我。”
她的肩头是烫的,莫倦握住它,悦耳音色如清泉击石,在她心底烙下印记。
“我的错。”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灵魂醉在馥郁的玫瑰里。
“我答应过你的,都会做到。”
他的声音,成了雨夜最为华丽动人的交响曲。
莫倦让小姑娘转过来,指腹轻柔拭去她眼尾的泪花,在她眼角吻了吻。
“我希望你快乐,不止生日。”
……
赖可幼打湿的衣服已经干了,暖意在血液内流淌。
昏黄的光打在他们身上,如加冕一层神圣的光晕。
她常常因为害羞少有主动的时刻,可满腔情绪拥堵在心脏处无法释放,接吻是最快捷的抒发方式。
笔记本被她放在床头柜,与手办放在一起。
两片鲜红的花瓣落在卡片上。
赖可幼踮起脚尖,搂住男人的脖颈,尝到眼泪的咸味。
她情绪的热烈起伏也感染到莫倦,揉着她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体内。
她的衣服是冷的,身体却是烫的。
最为炙热的,还是那颗从未言弃的心。
赖可幼喜欢莫倦,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她现在都记得初入酒吧,舞台上那闪闪发光的少年。
她初中成绩很好,那时父母不在家,她和奶奶住,管得不严,小小年纪就向往酒吧。
她了解到,在酒吧驻唱的乐队叫後裔,主唱Mat本名莫倦,他们都是本地人。
从此往後,赖可幼的放学生活,就是来酒吧听他唱歌。
那一年,後裔得不到更广阔的机会,在天沆街那个小地方蜗居,他们自费出唱片,大街上宣传,却总是卖不出几份。
赖可幼就会偷偷藏零花钱,一买就十几份。
唱片店老板都和她熟了。
好景不长。
在赖可幼认识莫倦的一年後,她奶奶去世,她参加完奶奶的葬礼,哭着跑去酒吧听歌。
听完最後一首,舞台上的几人朝观衆深深鞠了一躬。
“後裔,从今天起,就此解散。”
赖可幼至今都记得,他们说出这几个字时,深藏嗓子内的泣血与痛苦。
尤其是莫倦,鞠躬久久未起。
“为什麽?”
“唉,可惜了。”
“还以为咱们天沆也能出几个巨星呢。”
“都是生活啊。”
赖可幼听到旁人的议论与叹息,是在场情绪最激动的,不顾旁人眼光大吵大哭。
“莫倦,莫倦!不要解散啊!我求你不要,不要解散!乐队解散了我该怎麽办啊!!你听见了吗?莫倦!啊!!!”
旁人有人劝她,她不理,连续双重的打击让她情绪崩溃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