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走过来,递给我一杯刚倒好的茶。
屋内的温暖逐渐浸染了湿冷的大脑,我和海格又重新开始了刚刚赶路时未尽的话语。
“我记得你去年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教了一年书,感觉怎麽样?”
“还算习惯吧,”我耸了耸肩,双手捧着温烫的茶杯,冰冷的手指慢慢恢复知觉,“在傲罗部门待了四年,出来干什麽都觉得有意思。”
“那是自然的。”
“不过四年过得也算快……”
“四年已经够久了!”海格重重地冷哼一声,打断我的话,“哈利他们都呆了五年!五年!”
提到这里,海格的情绪顷刻间激烈起来。
他的嗓门极大,脸因急涨的情绪而变得通红。
“当初要不是米勒娃拦着,你们还没毕业就要帮他们打扫屁股!这叫什麽事情?就因为你们知道的多?可你们年纪那麽轻,还能比得过那些经验老道的傲罗吗!他们就是看着邓布利多校长不在……”提起邓布利多,海格声音变得低沉。哪怕霍格沃茨现任校长已经是米勒娃麦格,海格却依旧没有改掉叫邓布利多校长的习惯。他挥舞着拳头,“他们就是欺负你们年纪小,不懂得拒绝!尤其是你,赫拉,你还没毕业就在那帮忙……”
我笑着看海格为我打抱不平,听到这,还是解释了一句:“海格,你知道,是我想去。”
比起待在宁静到可怕的霍格沃茨,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忙碌的傲罗生活更加适合我。
更何况,只有我知道伏地魔的地下大本营。那片区域人烟稀少,却聚集着伏地魔最狂热的追随者。如果等到傲罗自己发现,恐怕巫师界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以内都不会得到安宁。
“可哪用得着让你亲自跑一趟!你不许替他们说话!”海格眼睛瞬间瞪得极大,憨厚的脸庞显得格外凶悍,“不准,不可以!”他难得严厉地大声道,“因为这事,你被他们拘着几年?哈利他们到现在都回不来!”
我一顿,嘴角的笑减弱了几分。
海格注意到我的神情,慢慢止住了口。
我叹气了一声,垂眸喝了一口茶。
海格说的话有失偏颇。虽然明面上,傲罗部门年年都嚷着缺人,说着不让我们走,可无论是我,赫敏,还是哈利和罗恩,真要走,傲罗部门也绝对不会拦着我们。
我们年纪太轻,资历太浅,如果不是我们对伏地魔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他们不会破格接受我们。
屋内慢慢沉寂下来,只能听见热茶炉里的茶水烧开的声音。
每当和海格争执到这,都会不了了之。
我没法和海格吵架,因为我知道他只有这麽说,才会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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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战的伤亡人数已经低得可以载入史册,胜利的喜悦足以让人忘怀惨痛的代价,可随後整整三天三夜,霍格沃茨上空响彻了死去战士家属的哭声。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伤亡过少并不代表没有。那些死去的人中,有值得尊敬的傲罗丶勇敢留下来的高年级学生,甚至是後来赶过来英勇参战的人。
于是当一切归于平静後,便有了媒体後知後觉的强烈抨击——为什麽一个全是学生的学校会成为主战场?邓布利多去哪里了?如果邓布利多在,我们是不是就没有伤亡了?
可惜的是,邓布利多没有像过去那样,带着温柔的笑意出现在衆人眼前,安抚着惶恐又愤怒的群衆。
他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在衆人不知所措之际,一篇由不知名作者写出的《邓布利多往事》问世。它用极其辛辣的语言揭露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旧事,数不清的巫师相继去求证,最後均失望而归。
人们的失望能轻而易举地变成厌恶和怀疑。
也就是从那时起,舆论风暴席卷到我身上。
伏地魔的身世被扒出,希奈的照片被公开,而我帮助那些罪犯逃出阿兹卡班的预言家日报也被翻了出来。
“她真的无辜吗?
她真的是被伏地魔要挟的吗?”
无数篇充满争议的稿子从巫师界洒下,纷纷扬扬,像六月里的雪花,像大战遍地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