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记错,抓我回来的人,是卢修斯马尔福。
而我这几十天被困的地方,应该就是马尔福庄园。
但如果我的怀疑是对的,为什麽……邓布利多他们还不来救我呢?
马尔福家族已经站在了我们这边,邓布利多他们知道我在这。可已经过去了几十天,他们为什麽还不来救我?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多的问题如潮水一般涌来。而我无力抵挡,只觉得一阵阵地眩晕。
我连忙抓住隔在我和她之间的铁栏杆,硬生声地忍下那股眩晕,支撑自己站直。
我没想到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纳西莎马尔福突然擡手,将那双穿着丝绸白手套的手盖在了我沾满了泥沙的冰冷的手背上。
“你怎麽了?”纳西莎关切地问。从她掌心里传来的温度,是极其温热的。不同于这地牢一到晚上就有的彻骨的冷意,也不似这无端的难以琢磨的天气。
我的不安慢慢得到安慰。
我缓缓摇了摇头,盯着她。
这次我看清了,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只是头晕,没什麽问题。”我生疏地用语言表达。这几十天没有见人,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和自己说话。就这一句简单的答复,我说得磕磕巴巴,并不容易。
“辛苦了,孩子。”
我再次闷声摇了摇头,缩回了抓着栏杆的手,有些抱歉地盯着她的手套。
纳西莎洁白的手套已经完全被我弄脏了。但她完全不介意,僵硬地抽回手,垂眼直直地盯着我的脸看。直到我开始有些不自在,她才终于像是梦醒般的抖了抖身子。
“啊,啊,是的,我……你叫赫拉,对吗?”
我点点头,不意外她知道我的名字。
“赫拉,”我看不清纳西莎的神情变化,只能感觉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严肃,“他要见你。”
我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她。
纳西莎深吸了一口气,抽出魔杖,低声道出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咒语。我们之间的铁栏杆重重地哐当一声,慢慢地沉进了地面。
她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很用力。
“孩子,听我说,不管怎麽样,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知道吗?”
“可是,我不明白,”我终于反应过来纳西莎的意思,不知所措,“我只是个……我只是无关紧要的……”
纳西莎的表情哀伤,可声音却是冷酷:“我们别无选择。赫拉。”
她猛地扯过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我拖上阶梯。
我被她扯得跌跌撞撞,差点摔倒。下一秒,她提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摆正。
我们停在阶梯的最後一格。
我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也许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最糟糕的。
“西……西弗勒斯……”纳西莎慢慢地轻声道,“他教过你怎麽做大脑防御术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
纳西莎呢喃着:“那很好。走吧,孩子。”
不同于她轻柔的语调,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拽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前拖着。
脱离开地牢腐臭的气味,比地牢更加亮堂的光线让我再次不适应地眯起眼。
伴随着更为清晰的雨声和雷声,还有纳西莎快步疾走时高跟鞋的哒哒声,眼前的世界朦胧地快速滑过。
很快。纳西莎紧握住我的手猛地一松。
我被狠狠地推倒在地。脸擦过柔软却干燥的地毯上,传来阵阵的刺痛。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我倒下的那一瞬间,周围爆发出了尖锐拔高的嘲笑。
熟悉得如同我一下子回到了伏地魔回归的那一晚。
我跪趴在地上,颤栗着,眼角的馀光看到了我面前那黑如墨的袍角。
是他。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