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寞然猛地推开她,在水里踉跄两步後跌倒水中。震荡的潭水淹没她的眼睛,沈寂云坐在岸边无声的凝视她。
她无数遍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三分痛恨七分畏惧:沈寂云丶沈寂云……
段寞然从梦里惊醒,她心有馀悸,连环梦境如鲠在喉,只得张大嘴巴拼命喘气。可空气卡在她胸口,如何也下不去。
段寞然无力瘫倒,卧榻失神,双目空洞紧盯地砖铺排的天光,心道:明明她前脚才走,怎麽後脚就梦见她。
含月潭前,月色如瀑,悉数倾泻潭中。沈寂云沐着满身月光,却在潭中看不清自己模样。影子在潭中乱窜,四处游荡。
“仙尊连她的梦都要控制,难道只想一番真心无人知晓?”
潭水浸湿她衣摆。沈寂云不答,只是黯然伤神:可在梦中,她也不肯与我相亲。
“仙尊的真心她不知晓,她又如何得知是否她一厢情愿,不肯亵渎师徒情分?”影魅苦苦劝导,沈寂云依旧神情淡然。
翌日,段寞然到宽山门山脚才知沈寂云连夜赶回玄华宗,不知为何。
邝诩须得随邝嘉回岚阅宗,不与他们同路,叶经年半路收到叶家的消息,中途便分道扬镳。回去的路上便只有她与舒易水。
船过抚宁镇时已经天黑,两人决定在此处歇脚。
“这一路上承蒙段姑娘照拂,舒某实在惭愧……”
“你既是掌门的弟子,便是我师弟,我作为大师姐照拂你,自然是应该的。”段寞然面上把话说的真挚,心却想:你是主角,主角当然只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送走舒易水,段寞然打起灵焰的主意。宽山门殿前,她事先在舒易水身上留下法咒,以至于雪魅带走舒易水的时,一并将她带入幻境。可她能轻易困住雪魅,也是沈寂云在幻境的法阵削弱他的灵力。
不过就很奇怪,雪魅分明重创,还执意带走舒易水,况且囹圄剑并未在幻境中感应到灵焰的存在,说明它并不在雪魅手上,极大可能落在舒易水手里。
那就难怪——
当时舒易水破门进来时,伤势不减反重,邝诩的药不可能没有作用。只怕那之前舒易水已经拿到灵焰,被雪魅盯上,为了甩开他故意把所有人带进幻境,好撇开独占灵焰的嫌疑。
不仅轻而易举独占珍宝,还甩掉雪魅这个麻烦,不费吹灰之力。想必後来伤势恢复的如此惊人,多半是灵焰的功劳。
段寞然思来想去良久,才回神道:我忙前忙後这麽久,居然便宜了他!
感情一路来,他们当中有人是装傻丶有人是真傻。
段寞然以为自己是抱紧主角大腿,没想到只是人家的垫脚石。但她也不恼:这次只是失策,下次直接上手抢。
反正跟在舒易水身边,不愁找不到稀世珍宝。
段寞然整夜没睡着,天还没亮跑出去溜达。掐着时辰抚宁镇转一圈回来,客栈被围得水泄不通。
段寞然挤在旮旯里,听见身边几人议论:“最近不太平,好像又有人死了。”“前两天才闹出意外,现在又出事儿,只怕是这儿碰到不干净的东西!”“谁说不是,据说这次死的还是个玄华宗的弟子……”
玄华宗!
段寞然挤开人群,冲进最前面,从客栈里擡出来的两具尸体盖着麻布,风将其中一个麻布微微掀开一角,段寞然便看清了——不是旁人,正是段寞然自己!
见鬼,她不是活着呢吗!?
段寞然紧跟着擡尸人,身上的麻布分明被掀开,却无人惊诧尸体旁边站着与其一模一样的人。
她仔细审视每个人的神情,无人惊诧,仿佛她不存在。
段寞然还未细思,天边“轰隆”巨响塌陷一角,黑暗倾泻直下,空气极度扭曲,瞬间晕开重重圆弧,段寞然眨眼间已被裹挟当中,脚下的地面龟裂无数,熔岩从中咕嘟冒出,火星子铺天盖地,热浪汹涌翻腾,俨然身在无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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