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呆了等一会儿,火速站直变回那个优雅贵妇,她摸了摸头发,“啊,这个,唉,我啊,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吃不好穿不暖吗?我就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顾母不愧是经常跟打交道,很快就找到了正经理由,说完,她甚至还抱怨:“就是你这房间的门怎麽都找不到,我连想看一下你缺什麽都没办法。”
“也不知道你为什麽要搬出来?”顾母问:“你准备什麽时候回老宅住?”
“最近工作忙,过阵子不忙了再看。”
顾虞走过去,站在顾母前边几步的地方,手按在下一面“墙”上,轻轻一推。
顾母一直心心念念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顾母心里一跳,当下也没去想阿虞的意图,几个碎步上前。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顾母眉抖了一下。这麽长时间,人肯定是躲起来了,但她不可能在阿虞面前搜人一样去找,那太不体面了。
做戏做全套,而且顾母确实也想关心一下关系不太亲密的二儿子,就进去粗略看了一番。
“我前几天刚得了一个墨绿色的宝石,正好可以送给你做个袖扣。”顾母说不出抱歉的话,就只能送送礼了。
又说了几句互相关心的话,顾母才跟顾悠悠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
顾虞把人送到门口,门刚合上,身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虞控制住了本能要转身的欲望,後背被撞了一下,细白的手绕过腰身在前面交握。
一个温热的躯体贴在他後背。
江与墨从後面抱住他,“呜呜呜,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发现了!”
顾虞握住江与墨按在他腹上的手,他的手很细,有点肉,摸上去软软的。
他捏了一下,将两只手牢牢握在手心,简单的动作,却能控制住江与墨,让他不得松开,也避免两人面对面,顾虞暴露的风险。
“被发现不好吗?”顾虞循循善诱,语气不冷,低沉温柔,“这样,你就能让她们带你走,离开这里……”
“你为什麽总要以为我想离开这里?”
江与墨重重地哼了一声,他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做了那麽多,男人竟然还这麽想。
“难道你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
“刚开始确实有点怕,但是你不仅没有打我,还对我那麽好。供我吃供我住,还有游戏给我玩,我爸连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听到少年这麽讲,顾虞心里挺不是滋味。
放一般人身上早就承受不住的遭遇,被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都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但受伤了却只能自己舔舐伤口忍耐的孩子更令人心疼。
顾虞明明只是做一些正常的普通的事情,在江与墨的角度来看,却已经是对他最好的人了。
顾虞眉毛一抖,这时候竟觉得就算是面对几百亿的项目也没有现在这种情况难办。
“咳,我还有工作,我先去上班了。”
他顿了一下,在江与墨手背上拍了三下,“你做的很好,你已经很棒了!”
母亲早逝,父亲将他视作耻辱,对继母一家三口生活和学习中对他的欺凌苛待视若无睹。
心性再软弱一点,可能已经绝望自杀了。
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什麽?”江与墨怔怔反问。
顾虞没解释,只是让他闭上眼。
拇指食指圈住手腕,轻轻拉开的同时转身把人用力拉进怀里。
江与墨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仿佛大冬天陷入厚厚柔软的鹅绒被,热乎乎,暖洋洋。
他闻到了男士古龙香,淡淡的,混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混着体温从舒张的毛孔进入五脏六腑。
江与墨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冬天,他用买瓶子的钱买了两个香喷喷的包子,路过宠物店的时候,金灿灿的猫咪在窗户边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十分惬意慵懒。
豆沙包绵密香甜,软软的,暖暖的,甜进心里。
江与墨攥住顾虞的衣服,转了下脖子,把脸埋在男人结实弹性的胸前,用力闭上眼。
顾虞的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几下,江与墨蹭了蹭,刚蹭完就愣了。